第22章（1/2）

章参虽对陈文康的安排虽有不满，却不得不听令行事，命人换了官服，只着寻常衣裳在昌乐大街和大街小巷仔细搜查。

这边蒋晖信不过陈文康，也正带着侯府守卫在大街上巡查。巡防兵虽换了寻常衣裳，他们的行事还是引起了蒋晖的注意，命蒋晨带人继续搜查后，蒋晖命人带着亲自来见了章参。

蒋晖与章参交情并不深厚，只是因着两家即将结亲才有了交情，他又是边境守将，不便插手京城巡防事务，此刻见了也不好直接就问他的安排，只旁敲侧击问问他打算如何查起。

谁知章参有自己的打算，在他看来照陈文康这个查法，定是抓不住凶手的，他与蒋家有姻亲之好，更不愿得罪定远侯府，此刻蒋晖虽并未直接问，他却将陈文康的安排全说了。他本以为听了这些蒋晖定要生气，却见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说：“多谢章兄告知我这些。”

章参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难道他也不想抓住凶手吗？

看他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蒋晖也并不多言，道了谢便告辞先行离开了。他之所以不生气不惊讶，实在是从一开始便没对这位京兆尹报什么希望，如今他以自保为主，在此事上不愿出力也是常情，蒋晖自然不觉得奇怪。

只是他不愿查是他的事，这人蒋家是一定要找出来的。

好在章参和蒋晖都是敏锐心细之人，即便暗中查寻也很快找到了街尾小巷内的血迹，两人对视一眼便已明白，这血迹八成就是蒋晔留下的，当即命人仔细搜查附近街巷。只是陈文康特地交代，不许惊动百姓，所以只能在街巷内巡查，不能入房屋查问，便给了对方许多可以藏身和逃跑的机会。

且说那砍伤了蒋晔的人，此刻恰恰就躲在一户人家的院墙之内，听着外面一队一队的人走过，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

当时他正要给蒋晔致命一击，却忽然看到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生怕被人发现，一时慌张，那一刀也不知有没有捅死她，便慌慌张张地起身逃跑了。好在那人似乎忙于救人也并没有追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杀的那人死了没有，但既然有人救了她，今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逃得出去的。他身上沾染了蒋晔的血迹，自然不敢再上大街闲逛，便在这漆黑的小巷子里东躲西藏。方才跑进这空无一人的院墙之内，也是看这里面漆黑一片，料想屋主外出赏灯去了，他便悄悄翻了进来，寻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又将带血的衣服就地埋进了这家后院，等着巡查的士兵走过之后，他才悄悄从墙头上露出一双眼睛。

他原非寻常小贼，而是城郊燕京山上的一个山匪，今日得了老大的命令，与几个兄弟来这昌乐大街碰碰运气，没想到自己运气竟如此差，偏偏碰上了定远侯府的人。如今外面巡防兵在章参的带领下紧锣密鼓地搜寻他的踪迹，另一边蒋晨和蒋晖也正带着侯府侍卫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此刻想必城门早已戒严，于他而言最好的选择便是暂时待在城中，以静制动。

一个人若有意在京城隐藏踪迹，那便是如鱼入大海，便是撒开了网找也不见得能找到他，何况陈文康还下令只许悄悄地找，不许大张旗鼓，更是有许多不能仔细搜寻的地方。是以这人自那日之后便一直留在京城之中，凭着自己做山匪多年的经验东躲西藏，竟始终没被人找到。

这边李慕亭寸步不离地守了蒋晔一夜，不时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好在并没有高烧，李慕亭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蒋晔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等她醒过来刚想动却觉得身上一阵疼痛，这才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一切，这时才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蒋晔瞬间慌了，想着眼睛大概真的没有保住。这个打击来得太重太突然了，在悲伤之前她首先感到的是无措，忍不住抬手摸上了自己的眼睛，却只摸到一层纱布。

李慕亭一直不敢错眼地看着她，此刻见她抬手知道她醒了，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又是一阵心酸，连忙捉住她的手柔声道：“醒了？”

是母亲的声音，蒋晔感到一丝安心，看来那个人真的把自己送回来了，只是她虽得救了，眼睛却没了，大约还是不肯死心，蒋晔带着不确定地问道：“母亲，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