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随波浮沉?(上)(1/2)
弘映匆匆进了府,绕过正院,都欣阁,直穿‘’园往怀馨院走去。--路过积雪假山时,突然听到两个声音在说话,他顿了顿,没理睬地直走,却突然听到“荣庆堂”而停了下来。
阿玛从宫里迎回府奉养的贵太人玛嬷就住在荣庆堂。
“……唉,早知道就不该求了总管讨荣庆堂的差事,你不知道,前两日王爷又在荣庆堂跟太贵人吵了一顿,这些天我们这些下人动辄得咎,天天挨骂。”声音有些轻快的‘女’音沮丧道,“还是你好,在伊尔根侧福晋那儿当差,府里就属怀馨院的主子脾‘性’好。”
“谁能知道呢,原以为太贵人是个尊贵人,到荣庆堂更能躲……哪想到……真是处处有难念的经。说实在的,怀馨院确实比别处强些,没那么糟心事……胜在清净。对了,上次是嫡福晋对太贵人不敬,这次又为什么吵?”
弘映这才发觉这个略微有些低沉的‘女’音有些熟悉,听她们这么讲还是额娘院子里的丫环。
“你不知道,王爷跟太贵人吵的那些话我们都不敢听,所以才跑出来的……我有一次走慢了不敢再跑出来,躲在耳房里才听到一些。太贵人哭骂道她为了王爷做尽了一切,到头来他就是这么回报她的……王爷就说他的大事全毁在太贵人手里,说她不是疼他是在害他……”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我说给你听你可别说出去啊,我听他们的话里,好像太贵人在做德妃的时候仗着她是当今的的额娘对雍亲王府里的那些福晋们下了‘药’呢!还有,她会被贬为贵人是因为当今已逝的嫡福晋跑到太上皇那里去告她,还拿了她毒害乌喇那拉福晋的嫡子的证据,那可是当今的嫡子啊!你说,这些是不是真是王爷让太贵人做的啊?”这皇家的人果然不同普通人,为了权势可以对至亲的人下这种毒手。
“好了,别再说了。”声音有些低柔的‘女’音赶忙说道。原本她是奉主子的命令借着姐妹情谊探听消息的,只是这些连皇家都秘而不宣的事若是传出去半句她们也没命活了!“这些话以后不可再说,知道了吗,被人听到小命都没了……”
“放心吧,不见我这次早早就避了出来吗,我才没那么傻……”轻快甜美嗓音的人说道,“禾姐对我这么好我才说的,当初要不是你我就……”
弘映握紧拳头,已可确定这声音的主人是额娘身边得力的一个丫环青禾,这里面有什么关系……他顿了顿,悄声离开。
“儿子给额娘请安。”进了怀馨院,弘映挥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给伊尔根觉罗氏行礼。
“快快起来!”自儿子封了贝子后伊尔根觉罗丹珠便觉得人生圆满了一大半,此时见他进来便放下手中的针线,让身边的丫环下去泡茶,拉着他坐到身边的椅上,慈爱地问道:“怎么这时候过来?”儿子聪明又上进,平日里读书骑‘射’都没落下,既没夺了嫡兄的光芒也不会让人觉得懦弱无用,太上皇和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不然不会封了他为固山贝子,虽然这个恩旨也有些推恩义忠郡王府的制衡味道在里头,不过儿子的努力才是根本。对她来讲,义忠郡王府将来怎么好也只有完颜氏和她的两个嫡子得益,她更看重的是自己儿子的将来。
“姐姐呢?”弘映迟疑着该不该说。
“早上请了安就回院子里了,她还有一副绣品没做完。”丹珠接过青柳端上来的茶盏,挥手让她和身边的嬷嬷都下去,“怎么,跟额娘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额娘可知道今天四阿哥带着理藩院那郡‘蒙’古王公子弟去郊外冬狩了?”
丹珠笑了笑,“这有什奇怪的,皇上不是让他跟三阿哥这段时间帮衬着理藩院接待那些外藩贵客?”这还是儿子前些时候告诉自己的。
“问题是今天四公主五公主也去了。”弘映蹙着眉,他的姐姐甚至比四公主还大两岁。像他这样的身份是不求妹妹为他拉什么势力,可姐姐的终身幸福还是要争取的。可惜,阿玛在西北那几年在上书房因着弘明弘暄的骄横,他不敢跟弘晔有太深的‘交’集。就算是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也不敢凑上去的,他阿玛跟皇上之间的争锋及心结他也是隐隐约约有些猜测的……尤其是方才在‘’园听了那些话后。
他不解的是嫡福晋做为义忠郡王府的主母及儿媳不但不劝阻反而乐看他们母子起罅隙似的,又放任家中下人嚼舌不严厉惩治,碰到下人背后说主子是非的事也不是首次。
太贵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太清楚的,从小他就不如弘明弘暄他们得她的宠,可是嫡福晋和额娘还有舒舒觉罗侧福晋都对她老人家敬而远之的态度就很说明问题了。一想到‘’园中听到的话他就对她老人家怀有一种怵感。
可她毕竟老了!如今也只能靠着儿子奉养。皇玛法对她不再恩宠,皇上对她也是淡薄如同皇玛法其他的妃嫔……她昔日的辉煌如同空中楼阁这些支柱一去便塌成一堆残垣。
他虽对她的处境心存怜悯,却不会去做些什么,他无力、也改变不了她的现状,在这义忠郡王府,额娘要护着他们姐弟跟嫡福晋和舒舒觉罗侧福晋对抗已经很辛苦了,他万不能让她更‘操’心。再说,额娘早就教过他,人做了什么选择最后得什么果,都不要后悔,也怨不得他人……是非成败到最后都得接受。
丹珠是个玲珑人,儿子这么一说立即明白了四阿哥是在为四公主五公公创造机会相看未来额驸,而她的依媛的未来却还捏在皇上皇后手里。
想到皇后,钮祜禄苏宜尔哈,丹珠心中滋味杂陈,初相识的美好友情仍时不时出现在她的梦境,是自己首先有了改变,做了选择……这么多年,苏宜尔哈的‘性’情变没变她不知道,可她的得宠,她的好运,她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变愈美的容颜都是那么地令她嫉妒,有时听说她跟五福晋、简亲王福晋‘交’情怎么好,她就心酸懊悔……可时间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她的处境也注定无法跟她走到一起。
“额娘”弘映‘欲’言又止。
“不要吞吞吐吐。”早就教过他了,什么事先在心里转三转,决定说出来就干脆利落地说,不想说的就藏在心里半个字都不要往外透,怎么还这副模样。
“这是样的,儿子觉得干系重大……”弘映低着声音将方才听到的话跟她复述了一遍。
“你说的是真的?”丹珠站了起来,一脸震惊,怪不得,怪不得太上皇和当今对乌喇那拉氏一点追封的意思都没有……这件事,乌喇那拉家只怕也是心知肚明的。
弘映点了点头。
“这些话以后来不可再提!”青禾这丫头还没来回禀探听到的消息……丹珠眼中闪了闪,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留着这丫头的命。王爷这些年做了什么事,她知道的比她的儿‘女’更清楚,而他现在还怀着一争到底的心思也没有瞒过她的眼……她不相信,他能成功。
当今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清楚,从前见着就觉得冷峻威仪、深不可测,可他能从那么多兄弟的权势倾轧中独得太上皇看重一步一步地登上帝位中间没有行差踏错半步,可见其能力与‘精’明!王爷虽然在领兵上有些能力,人也勇武,可跟皇上比起来……她还真不看好他,何况皇上如今得承大统,更占了名份大义,从各方面看两人都是实力悬殊,真不知王爷哪儿来的自信?!再得,有了太贵人之前的那些事儿,她就不信‘精’明的皇帝会不防着王爷,让他轻易再得了兵权……
虽说‘女’人三从四德,夫君无论做了什么样的决定自己只有跟从的份,可这般实力悬殊的谋逆能有好结果么?就算王爷想避开当今,累积实力拖到下一代皇帝上位再起事那也难说能成功,当今的身体看起来可不差太上皇半分,说不定也是个长寿的……而且从儿子素日的描述来看,当今的几个皇子都不是平庸无能的,将来能成长到哪个地步还真难说。
她绝不能将儿子‘女’儿的未来压在这一艘随时可能沉覆的破船上!
得找方法自救!她咬‘唇’,直接向皇帝投诚是不行的,王爷福晋就象两座大山牢牢地压在她头?,她和儿子若有半丝异动只怕随时命赴黄泉……怎么办?!
有了!“我就不相信,完颜氏会跟王爷一条心!”这府里的事儿,她能知道的没道理完颜氏会一丝风声都没闻到,尤其是荣庆堂那里……
“儿子,以后多找机会跟弘昂弘昌他们相处。”曲线救国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再拖上几年,儿子成了亲,再想法子分府另居吧。
弘映显然也想了不少,听了她的话眼睛一亮。五伯是亲王,十三伯也是亲王,都是皇上看重的兄弟,弘昂和弘昌跟四阿哥‘交’情也不错,与他们‘交’好,关键时刻自己也怕没人说情……“额娘,那姐姐怎么办?要不要让阿玛”
“他这会儿不会想到这个的。”丹珠嘲讽地说道,就算想到也是利用‘女’儿来壮大他的势力吧,“算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连最受皇上宠爱的五公主都要抚嫁‘蒙’古了,何况你姐姐?求人不如求已,教她如何在‘蒙’古更好地生存更重要……”
尽管这么说,她脸上的神‘色’还是很怅然。
同是远嫁,部落不同,身份不同,生活待遇自然也不一样。
番外:走了形的梅‘’剧
雍正十年,中秋晚宴。
苏宜尔哈看着兰馨依在宁妃武氏的身边娇憨地撒着娇,便对宁妃道:“兰馨也大了,你想给她找个什么样儿的额驸可想好了?”
武氏这么多年在宫中养尊处优,不争不扰的,气态越发雍容慈和,闻言伸手抚了抚‘女’儿羞得红粉粉的脸蛋,回道:“臣妾也没别的念想,只要额驸人好,对兰馨也好就够了。”抚‘蒙’的命运不能更改,那就尽力找个对‘女’儿好的,最好也能像端文公主的额驸那样留在京城,一年能让她瞧上几眼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当然,指给满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也不敢想,一切就由皇上皇后做主罢,她相信,皇上的爱‘女’之心。
不得不说,皇上给几个公主指的婚都还不错。
这话题不过是就近的几位亲王郡王福晋说了那么几句,结果传着传着却变成了皇帝有意给兰馨公主指婚。
因着雍正五年和惠郡王昭荣格格的事,硕王世子皓祯在婚事上有些艰难,有点权势地位的宗室勋贵不愿与之联姻,无权无势的硕王福晋又瞧不上,就这么一拖再拖都二十出头了还没议上亲。听到皇上有意为六公主选额驸的事,硕王福晋眼睛一亮,觉得这么些年果然没白等,以皓祯的一表人才肯定能中选。
晚宴结束不久,给兰馨公主选额驸的消息就在暗地里传开了,不止如此,还变成了只要有本事、未婚,不拘满‘蒙’身份。
“……不过几天就传得天下皆知,我就怕再这么下去坏了兰馨的名声。”而且都走形成什么样了,苏宜尔在胤回长‘春’宫用晚膳时不免叨念了两句,她也有她的消息来源。这些年,宫中但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耳,宫外的,自有恒诚王福晋、静郡王福晋……靖远公夫人等进宫说给她听,这事关系到兰馨公主,觉得这消息传得不对头的自然会有人进宫提醒了。
“我心中有数,放心吧。”胤细心地将鱼‘肉’中的刺剔出,放到小‘女’儿碗里,看着她蠕动着油红油红的小嘴,努力地吃着,眼底目光柔和。
她自然知道他的粘杆处有多厉害,只不过聊胜于无地提醒罢了,他心中有数是最好,当下也将这事丢开,不厚此薄彼地给双胞胎儿子一人挟了个蒜泥蒸带子。
“额娘你放心吧,马上就要木兰秋了,我们会好好照顾那只‘耗子’的。”弘昊长眉微挑,灵动的凤眼闪着坏坏的笑意,照得眉梢的那点朱红更为炽‘艳’,俊美而稍显稚嫩的脸庞凭添几分邪魅气质。“皇家的主意也是好打的?!”
耗子?是老鼠吗,它是不是要偷吃家里的东西?海兰努力地咽着口里的东西,想说她也要去看耗子,她读过诗经里的《硕鼠》,可还没真正看过鼠的模样呢。
弘点了点头,兰馨也是他们的姐姐,嫁谁也不能嫁完颜皓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我觉得硕王府的人脑袋都有点问题,难道他们没觉得京城中的勋贵都不愿与他们家来往吗,暗讽的话他们听不懂,明着说他们又觉得那是别人对他们的嫉妒……额娘,你以前常说我们脑袋坏掉了,我觉得他们才是……”
苏宜尔哈好笑又好气:“别拿自己跟那些脑残比。”忽然想起,“硕王府不是有个庶子参军去了吗?”当初看那部梅‘’剧就觉得里面最大的脑残当属硕王岳礼,过得最冤屈郁闷的当属那个庶子皓祥。
“哦,是有那么个人,听小舅舅说过……”弘对兵事不上心,对这方面的关注自然没有弘晨弘昊多,他往来的人多是刘庸、纪晓岚之类有文才、为人又不失机灵的。这个皓祥应该还有可取之处,不然小舅舅是不会理睬的。
弘昊闻言点了下头:“比起那个皓祯,肯干、有拼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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