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慷慨(1/2)
第四百四十章
异界的灵魂提着那柄在许多人的心中可能重达千钧的黑铁长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乐文。
在米特寇特跪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它思考了很多,它并不是真正的克瑞玛尔,就如它在龙火列岛时,它也不是比维斯真正的弟子,但这不是说,它就能把头往沙子里一戳,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没人会去关心这个身躯中的灵魂,他们看到的只是他们所需要的那个人——就像东冠原先的领主,比维斯的父亲想要的是一个强大到可以遏制其他儿子野心,而又因为陌生而暂时无法动摇其统治的施法者;而达达,后来的亚摩斯想要的是生命与自由,或许还有尊荣;伯德温与李奥娜,诺曼人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的平静之地;以麦基为首的侏儒们期望得到更多的封地与钢铁秘银;亚戴尔是个好孩子,但他试图在信仰贫瘠的龙火列岛上首先矗立起罗萨达的神殿也是不争的事实;商人们需要蔗糖与甜菜糖,奴隶们需要食物和秘药,四处游荡的盗贼与刺客需要叮当作响的金币,每个人都渴望着从这棵茂盛而高大的树木上摘取自己想要的果子。
有时候,异界的灵魂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比维斯,不仅仅是因为他留下的那份资产很好地缓解了他们当时的窘迫状态,更因为他给了他们这个机会——那个时候,异界的灵魂远没有现在成熟,它知道自己的行事与政策事实上都是有着很多纰漏的,只不过是身边的人或是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补救及时罢了。巫妖当然知道它的违和感从何而来,而他身边的人,像是达达,还有那些大宦官,商人,也只以为这都是因为他只是个外人的关系,但如果那时他们身边有既熟悉龙火列岛,又熟悉陆上诸国的人,一定会好奇它之前接受了怎样的教育?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曾经在龙火列岛上度过了一段不算短暂的时间,现在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才能至少在表面上做出一个本位面居民应有的姿态。对于格瑞纳达人来说,他还是有些懦弱,有些愚蠢的良善,但这些并不是不可容忍,堕落(当然,格瑞纳达人并不这么认为)总要比坚守来的轻松愉快,而且他还是一个施法者,施法者中,除了牧师之外,很少会严正地保有自身原有的立场。每个人都知道法师们最大的弱点在哪里,他们可以拒绝情//爱,拒绝美食,拒绝享乐,但没有哪个法师可以拒绝知识,他们才是最贪婪的一群,不然创立了死灵学派的就不该是法师而是术士或是其他什么。
异界的灵魂没有想过拒绝“龙牙”的指挥权,哪怕这块甜美的蜜糖中混杂着荆棘和毒药,如今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他还是必须抓住它,无论如何,哪怕只能从中得到微不可见的一点,也总要比双手空空傻乎乎地坐在房间里等着别人来杀死自己要来得强——巫妖曾经这么做只是为了混淆格瑞第与新王的视线,摆脱他们的控制,但这种小把戏只能玩一次,红龙和其后裔的视线只怕在短时间内不会从他身上移开。
让它有点意外的是,他还在廊桥上的时候,一个高而瘦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道路的末端,她一眼就看到了异界的灵魂提在手中的长剑,这柄长剑并不是人人都能熟知的,但她之前是米特寇特的侍从,难道还有谁能比她更熟悉这柄长剑的吗?她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额头紧紧地碰着湿冷的地面。
在看到这个有着恶魔血脉的侍从时,异界的灵魂终于察觉到他一直忽略的是什么了——那是他在白塔,在雷霆堡,在龙火列岛的时候都从未感觉到畏惧与彷徨的原因——凯瑞本,唯一一个从未向它索取什么,而是不断给予的那个人,不在他身边,可能永远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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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遥远的彼端,高高坐在银冠木树尖上的精灵游侠抬起了头。
他寻找了很多地方,从星光河一路往下,他去了已经是一派浑浊灰暗之色的白塔,在那里见到了已经完全被邪恶的气息污染的安芮,她也看见他了,但她奇异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向任何人示警或是攻击游侠;他越过鹧鸪山丘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有大半的土地种上了那种可以令人严重上瘾的烟草,就连丘陵也没有例外,他们上一次经过这里可以遮没膝盖的细草都被铲除了,只有烟草带着锯齿边的叶子在随风摇曳,在月光照亮它们的时候,精灵游侠想起克瑞玛尔在离开龙火列岛之前已经想到了或许可能控制这种作物泛滥的方法,但是……;他在碧岬堤堡谒见了哈威大公,他并不像那些真正的独裁者那样意气风发,精神百倍,他的褐色头发全都变成了丑陋的黄白色,面容苍老,皮肤上满是皱褶,就连眼睛中也常年充满了血色,碧岬堤堡实行的是全军事制度,律法严苛,尤其是烟草,无论贩卖还是吸食在这座港口城市都是重罪,洁白如雪的城墙上挂满了罪人,他们的家眷沦为流民,城墙下的哭嚎哀叫终日不绝,凯瑞本和阿尔瓦法师提起此事,但无论是法师还是精灵都无法拿出比这更好的方法——烟草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而效用又是那样的显著,据说吃了它的人,不但可以立刻驱走疼痛,还能不再感觉到饥饿与干渴,在人们吃点烟草就能马上进入神灵一般的境界时,他们又怎么会留恋俗世的东西呢?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不可以交换的,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放弃的,所有阻挡他们的人都是恶魔,魔鬼,最邪恶的深渊怪物!
不单单是那些已经被烟草迷惑的人,就连那些被烟草迷惑后,又得到了牧师的治疗,去除了毒瘾的人,还有那些听说过这种奇妙作物的人也在抱怨和诅咒哈威,还有阿尔瓦与安东尼奥。他们觉得这种烟草没什么,它能带来如此美妙的享受,那么略微有一点点危害也是可以得到原谅的,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东西——一些人甚至劝说哈威,要他放开烟草的控制:“有监管的售卖难道不比放肆的走私更好些吗?”还能收取税金,遭到拒绝后他们不是摇头叹息就是暴跳着咒骂哈威的石头脑袋。
哈威和阿尔瓦也曾经带着议员们去看过那些因为无法从烟草中自拔而穷困潦倒,形容枯槁的人,但效果并不尽如人意,没有人就此认为烟草应该被禁止,他们大略可以分为两种人,一种人认为这些人只是意志力太薄弱,无法经受诱惑才会沦落自此,而另一种人认为这种烟草固然有害,但他们大可以售卖给碧岬堤堡之外的人啊,他们和金币可没什么仇怨,只要控制好自己和子女不去接触这种烟草就行了。这两种论调在碧岬堤堡居然还成为了一种风潮。
就连奥布里也不得不承认哈威的决断是正确的,如果碧岬堤堡还是一个被议会掌控着的自由城市,只怕在他们无休止地扯皮的时候,那种危险的烟草早就占据了这座美丽城市的所有角落。但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说是安乐无忧了,阴谋与恐吓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哈威的士兵如果不三五成群地走在街道上,那么随时会被拖入阴冷的街巷里一刀割喉——总有些孤注一掷的人会去拿走身上最后一个金币去雇佣盗贼和刺客;还有,在哈威还只是个执政官的时候,士兵们时常被邀请进入居民的家中喝上一碗肉汤,或是酒馆老板随手递出的一杯麦酒,但自从有被隐藏起来的罪人家眷往饮料和酒里面掺毒,这种和乐融融的情景也再也看不见了。
作为大公的哈威更是危机重重,反对他的人越多,他就不得不愈发严苛,而他愈发严苛,反对他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已经是个死循环,就连多谋的阿尔瓦法师也无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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