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落雪（1/2）

飘雪阁。

今日是秦沐和顾秋白的生辰，却并没有什么大肆庆贺的迹象，一切一如往常，只有郁南央亲手端来的两碗长寿面显得只有四个人的饭桌有了一些温情。

“我……这许多年……对你们二人不是很好。”郁南央为他们两个摆好了筷子，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声道：“我没当过父亲，你们两个算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养的孩子。无论何时，千万保重自己。”

“阁主......”顾秋白看向他。

郁南央看着顾秋白，仿佛在透过他在看故人，“二十岁...多好的年纪......可惜，回不去了。若是你们谁见到他，替我告诉他一声，对不起，那些人的死虽与我脱不了干系，但不是我杀的。”

“阁主...”贾平远狠了狠心，说道：“阁主糊涂了，那人已经转世轮回，这些事，他早不记得了。秋白和阿沐又怎么会认识他。”

郁南央怔怔的，看着就让人很难过，贾平远扶起郁南央，对师兄弟二人说道：“你们先吃饭，我送阁主回房间。”

过了一会儿，贾平远回来坐下，道：“为情所困，最是伤心，你们以后万万不要像他一样。若是喜欢便不要错过。”

“先生，为何与我们说这些？”秦沐问道。

贾平远难得地笑了笑，“大概是离愁吧。这些年我也算看着你们两个长大的，要走了，其实我也舍不得。以前我就想，什么宿命，什么天下，管那么多做什么，就算九州倾覆，飘雪阁照样可以独善其身，你们又何必非要入世。把这么大的责任压在你们两个人身上，其实不公平。”

“阁主说我浅薄，其实大道理我也不是不懂，世间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呢，只不过还是心疼罢了。飘雪阁看似风光，但阁主这么多年也着实不易。他没有你们现在大的时候就接管了飘雪阁，前几年行事有些不择手段，得罪的人很多，可他年轻，很多人看不起他，为了立威他也是别无选择。”

“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他就遇上了那个人，没过两年......”贾平远叹道：“沐川雪说缘起缘灭自有天道，她是修仙之人，却还尚且堪不破，与我等凡人而言又何其艰难。”

“这次让你们下山，不是历练，而是真正的入世，以后如无意外，我们也许再也不会见面。”贾平远看着他们两个，道：“我希望你们不要记恨飘雪阁，不要记恨阁主。也希望你们这二十年在飘雪阁学到的东西，能保你们一生平安。除了平安之外，我对你们的命运，不怀任何期许。你们记住，不论何时何事，不要因为别人的眼光和期望而左右自己的心。记住，我飘雪阁中人不求功名利禄，只求无愧于天地。”

“是！”

“去吧，你们该走了。”

师兄弟二人起身往门外走去，在踏出门的一刻又听见贾平远的声音，“对了，秋白。”

顾秋白回头看他。

“你要记得，除了顾玉之外，你千万要小心一个叫陆明澈的人。他与顾玉可能有仇，他早年假死，后来以明澈这个名字行走江湖。二十年前你被阁主从落雪城带走之前他曾见过你，知道有你的存在，这些年来他到处打听你的下落，若是碰上他，千万小心。”

“多谢先生告知，我知道了。先生保重。”

他和秦沐双双给贾平远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往山下走去。

山脚下，萧元风带着自己的两个护卫在等待他们。看见他们两个下来，他才上了马，问顾秋白道：“顾兄，我们直接出发吗？”

顾秋白也翻身上马，道：“梁皇病入膏肓，不知道能坚持几时，我们不能多耽搁，这就走吧。”

“那……秦兄呢……”

秦沐摆摆手，“我去落雪城，你们去南梁，一南一北并不同路，你们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