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初次谈心（2/2）

“她先回去休息了，厨房还有她帮你准备的晚餐。”

“我不饿。”

罗晨辉看了看儿子，笑着说道：“我这次来带了瓶好酒，咱父子俩喝两杯?”

罗子熙看到吧台上放着一瓶酒和两个酒杯。

这还是相认后他们父子两个第一次独处。他们坐在阳台上，雨后的天空仍然飘着灰灰的云层。

“这还是咱们父子第一次单独喝酒。”罗晨辉喝了两口后感慨道，“我知道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

“这些话你应该告诉我妈!”

罗晨辉没有回应罗子熙，他望着窗外，接着说道。

“我和你妈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那时的我年轻又单纯。也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只记得那天和她聊的很是投缘。后来我托朋友打听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找借口约她出去，但是那天她告诉我说她要去天津了，她在那里找到了一份儿工作。我们约好等她到了天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彼此。但是阴差阳错的我们却再也没有联系上彼此。直到五年后，她又回来了，我们竟然成了同事，在同一个派出所工作。那时我正在和处长的女儿交往，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再次见到她时，我的心又乱了，那时我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她。我曾经想放弃婚约，但是却遭到了你爷爷奶奶的极力反对。最后我顶不住多方面的压力，还是和处长的女儿结婚了。我原本以为结婚会是结束一切的最好借口，却没想到那才是悲剧的开始。一年后我当上了所长，但是我妻子却因为流产大出血而切除了子宫，她承受不了这突来的打击一度精神崩溃。我也经受着巨大的精神创伤，几乎夜夜买醉。”

罗晨辉停顿了一下，眼里泛上了淡淡的血丝，他饮了一口酒后，继续说道，“一次喝醉后，我和你母亲发生了关系。后来她辞职离开了，我才知道她怀孕了，我说我会负责的，她说是她情出自愿，她不后悔，也不需要我负责。”

“所以你就推卸了所有的责任？！”罗子熙突然说道，严厉的声音里带着斥责和抱怨。

“是我对不起你们，但那时的我不能离婚，不是因为我的事业，前途。而是我不能就那样抛弃因为我失去了一切的妻子。因为她不能生育，在她知道了你的存在后，她接受了你是罗家的子孙，也同意我在经济上支持你们，但是她说在她有生之年不想看到你进罗家的门。所以直到你上高中那年，她抑郁而终后我才以父亲的身份见到了你。”

罗子熙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无情无义的丈夫。年轻的时候我懦弱无能，贪慕虚荣，走了很多弯路，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谅。我只是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人一旦做了违心的事，终会后悔一辈子。人无完人，人活一辈子不可能没有后悔的事情，但我们可以遵从自己的内心，做到问心无愧。”

自从十三年前罗子熙在医院里见到罗晨辉后，他从来没叫过他爸爸，他知道母亲也因为自己对父亲的态度而偷偷地落泪，他也知道这么多年虽然他们母子日子过得辛苦，但是母亲却从来没有抱怨过父亲。母亲告诉他父亲是爱他的，小时候每当他听到这句话时，心里除了疑惑就是抗议，那时父亲这两个字带给他的只有耻辱和委屈。

那晚他第一次看清楚了父亲脸上的皱纹和灰白的头发，它们在风中颤动着，像是要把沉积在他心中的懊悔都抖出来，在这夏日的永昼之夜升华成指引未来的桅灯。

苏兴一晚上也是辗转难眠，脑海里似是播放着一曲嘈杂的交响乐，一会儿是罗子熙的声音，一会儿是方思哲说的话，望着窗外的不夜天，她更是心烦意乱。

第二天早上她恨不得一出门就能见到罗子熙。但是下了楼她才发现他没有在楼下等她，没有像他承诺的那样去送她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