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无法面对他（2/2）

沈雪瑶听到齐皓的话，头一次没有表现出惊讶。

她或许早就已经想到了吧。

“我妈妈，她其实罹患精神病已经很久了，即使她一直努力的在我面前保持着正常的样子。”沈雪瑶说道。

“她不知道的事，从那之后我好几次都会被她梦中的哭声惊醒，她即使睡着的时候也一直在道歉。那时候我不明白，原来她跟我一样只是强制性的将这件事压在了记忆的深处罢了。”

沈雪瑶说到这里，已经淡化的几乎快要消失的记忆一点点的涌了上来，画面顿时变得清晰了起来。

妈妈半夜悲伤不已的哭声，还有她嘴里的喃喃低语，她曾经凑近听到过，全都是一句：对不起。

后来的妈妈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好几次都请假无法去上班，她一直以为妈妈只是生了普通的病。

眼前的视野渐渐地模糊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打湿了自己的脸。

齐皓有些紧张地叫道：“瑶瑶。”

他抬起手，想要给沈雪瑶擦拭眼泪。

沈雪瑶转过头去，避开了齐皓伸过来的手。

齐皓的手僵在了空中。

“妈妈她一定是想起了当年的这件事情，受不了打击才会自杀的。”沈雪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

妈妈一直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她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杀死了一个人？何况那个人跟她一样同为母亲。

或许就是这件事给她的压力过大了，她的精神才会一点点衰弱下去，临近崩溃吧？

“瑶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齐皓见沈雪瑶哭了，眸中露出了一丝惊慌的情绪。

“不要哭了，先把粥喝了好不好？都要凉了。”

“我不饿，你出去吧，让我自己冷静一会儿。”沈雪瑶吸了吸鼻子，强压着自己声音的颤抖，说道。

事情的真相已经都清楚了，可是她的心却一点儿也没有轻松下来，反而越来越沉重了。

就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是极其沉重的分量。

“瑶瑶，你已经睡了四天了，真的不吃些东西吗？”齐皓还是再度问道，他的脸上满是担忧。

这一次，沈雪瑶没有再回答他，而是闭上了眼睛，仿佛再度睡过去了一般。

齐皓出去了。

沈雪瑶没有睁开眼睛，任凭泪水从眼角流出，滑落而下，打湿了枕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只觉得命运的安排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上一代，她的妈妈，齐皓的妈妈，齐皓的爸爸纠缠不休，结下了这么多的恩怨。

而这一代，阴差阳错之间她居然和齐皓走到了一起，她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同时齐皓的姐姐深深地厌恶着自己，并且设计害死了自己和齐皓的孩子。

她明白自己的心，也知道齐皓爱着她，可是在面对着两代的生命代价的时候，她怎么能抛开一切跟齐皓在一起？

如今的她不仅要面对自己被丁圆乐设计害死的孩子，还知道了自己的妈妈害死了齐皓的妈妈，这么多沉重的枷锁，她该如何是好？

“妈，我真的好累，好痛苦，我该怎么办？”沈雪瑶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呜咽着说道。

“为什么我要背负这么多？我现在该怎么面对齐皓？我要怎么做才好？”

她没有答案，也没有人会给她答案，这一刻，沈雪瑶切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现在的我会背负这么多的痛苦，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答应他做他的妻子该多好？”

那时候她觉得，齐皓再如何，都没有沈家更让她难受，谁能想到现在会是这样一番光景？

爱一个人，居然会痛苦到了这般地步，让她起了退缩的心，并且感到了浓浓的后悔。

还有丁圆乐，对于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这件事，她终究还是无法不释怀。同样的，她也不认为齐皓会对张曼青的死轻易释怀。

两个同样无法释怀的人，要怎么走到一起？

齐皓，我真的还能继续面对你吗？我要怎么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