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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他山之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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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走,茶就凉,是自然规律。有时,成长就是没有一声呼叫,没有一满眼泪,没有一丝情感,没有一线希望,没有一点欲求。没有动,没有静,只有一种向下沉落的感觉,沉落……沉落……向着那无底的黝暗之中沉落。

优秀是一种习惯,放弃是一种智慧,笑而不语是一种豁达,痛而不言是一种修养。

一条会好走的路,一条你喜欢的路,每当面临选择,理智和情感就会纠结,但不管选择哪条,只要尽全力往前走,结果应该都不会太差吧!

你是不是也经常,独自一个人咽下所有的悲伤和委屈,见人还要微笑着,装作看上去过得很好的样子。

如果一开始我没有给你机会,你又如何能够伤的到我,你我二人终究还是错过了。

其实等没有关系,等多久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你等不等的到,就像你不会在沧海等一地的桑田。

是非天天有,不听自然无。

遇到了错的人,或者被登徒浪子欺骗了感情,但是又碍于之前的付出,觉得马上放弃实在是太不甘心了,于是拉拉扯扯又耽误了一些似锦年华。实在是不该如此,人生中对于错误的清零越早越好,千万别将自己害得回不了头,错失了清零的机会,把生活过成了负值。

放手即止损。

有些话永远不能说明了,有些情感永远不能道白了,有些感情是不能越界的,不然伤了别人,也疼自己。掬一捧清水在手心,让它从手指间慢慢流去,欣赏水的纯净犹如自己灵魂,欣赏水的柔软犹如自己的性格。

人生如此,随缘如此。

在别人那里,我从未受过委屈。在你这里受委屈,还要我自己消化,时刻告诉自己要大度,要有耐心,别小气。受够委屈,攒够失望,让我在崩溃的边缘徘徊,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我们之间还谈不上信任,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们就此别过吧!

你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喜欢自己喜欢的人不易。我觉得我也教会了你一个道理,有人日夜对你牵挂于心,就更加应该且行且珍惜。

你说,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情感。可是如果没有的话,我怎么能够和你说那么多的知心话,又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甜蜜往事呢!

付桓旌做了几日的散财童子,欣喜异常,却不曾想他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吉祥赌坊内赌徒风霆殇的注意。

赌徒二字,用来形容风霆殇这个人,十分恰当。何出此言呢?自然是他这个人衣食穿戴靠赌,夫人子女竟然也是靠着天大的运气,豪赌一把赢取回来的。

可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赌徒风霆殇和歌姬伊雅诗,二人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如果两个人不能够一生一世在一起,就不要给对方任何希望或者暗示,这才是最大的担当。”歌姬伊雅诗说道。

“如若你们二人分开了,就不要去打搅彼此,让对方安然生活,这才是最后的温柔。”付桓旌一个外人插话道。

“一名幻界女子,年轻时的努力奋斗,并不只是为了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有幸嫁给一个极好的贵族人家。而是为了让自己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一份好的差事,拥有一个无论自己置身何处都不会饿死的一技之长,并且拥有一份相当不错的金钱收入。因为,只有当一个幻界女子的金钱自主了,她才能够随心随性的做到说走就走,才能够做到灵体力骨的解放,才能够让自己有资本选择一下自己打心底想要的伴侣和生活。”暗侍浮屠意有所指的说道。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伊雅诗发现我风霆殇不再主动前去找你了,不再纠缠麻烦你了。请你记住!并不是我不再深深的爱着你了,而是我终于发现了,你的世界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你的冷漠,让我学会了沉默,学会了逃避,学会了伪装。如今的我,再也不敢去面对你了,九步皆爱,一步尊严。”赌徒风霆殇说道。

“时间,会沉淀最真的情爱。风雨,会考验最暖的陪伴。而你风霆殇,一辈子都会有负于我,你又可曾知道?”歌姬伊雅诗问道。

“喜欢和喜欢的不同,我风霆殇区分的太清楚不过了。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那样。你伊雅诗的这种喜欢,是一个幻界正常女子的情感输出,我承认你无错。可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以这样,你还可以那样。她姜扶摇的这种喜欢,在这偌大的幻界天地之间,显得非常难得,我打算好好珍惜。”赌徒风霆殇解释道。

“这幽冥鬼都,如若再无晴朗天气,我便自己成为一处风景吧!”鬼后姜扶摇说道。

“我慕容博想你姜扶摇,想要睡你,更加想要美梦醒来,睁眼便有你。”幻界云顶剑派大长老慕容博没羞没臊的说道。

“情爱,是一架极速奔跑在你我二人生命旅程上的马车。纵使你我二人偶然相遇在此,曾经携手共度过一段终生难忘的美好时光,如今的我,却要独自一人走到终点。”红尘客栈内的幽冥鬼帝说道。

“幻界大人们的世界,本就应该果断干脆,你不应该去耽误任何一个人,不应该去消耗任何一个人,更加不应该去浪费任何一个人,这也是一种善良义举。”布对师傅付桓旌规劝道。

“每一个幻界修道之人,都有各自的追求。即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悟道阶段,也会有不同的追求。所以,最好的情感,或许只是你们两个人共同成长,彼此不相上下,一起修为进步成为幻界更好的那一对人。”梦黎珀对鬼后姜扶摇和幽冥鬼帝旌宸说道。

“幻界之内,每一个修行悟道之人的心,都如同一棵树一般无两。情爱与希望的根须深深的扎进土里,智慧与谋略的枝叶,招展伸出在幻界天下的街头巷尾。无论是岁月的风雨,向它扑面而来,还是滚滚的尘埃,遮蔽了它的翠叶青枝,它总是静默地矗立在那里等待,并接受一切结果。既不倨傲,也不卑微。”幻界英灵殿内的天涯剑才说道。

“本公主不喜欢的幻界男子,老娘就算是拼了性命,也断然要拒绝父皇的乱点鸳鸯谱。”英灵殿内的刁蛮公主梦颖嫱对父皇天涯剑才说道。

“每一个幻界之中的柔弱女子,真正意义上强大起来,都是要度过一段没人帮忙,没人支持的孤苦日子。在此期间,所有的烦闷琐事,都只能你自己一个人去撑。所有的崩溃情绪,都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知道。但是,只要你咬牙硬撑了过去,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雨柔姑娘,请你务必要坚持下去!我们要靠努力赢得掌声,而不是用泪水去博取同情。”无量山的山神鬣鲞对破刀山庄的庄主女儿年雨柔说道。

“希望你的余生,不要再碰到,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了。情绪敏感,缺少爱心,并且总是闹你,经常瞎想你与其他幻界貌美女子之间的关系。我老是吵闹着要你陪我多一会儿,总是让你觉得很累吧!但是,我又真心希望你的余生能够碰到,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好爱好爱你啊!”无涯桷的女仙真人甯蕊对异界的魔尊巨兽长孙忘情说道。

“大家都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幻界一个个平平凡凡的人罢了。不管大家是被伤害过,还是被宠爱过,都很平凡而已。修行悟道的困苦生活很平凡,我耶律铭很平凡,高兴很平凡,伤心很平凡,困惑很平凡,所有的一切都很平凡。但是,如今身为魔界至尊的我,真的很平凡吗?”魔界至尊耶律铭对剑道女仙林雪舞问道。

“人生,就像是一本难以解读的书,岁月充当着它的翻阅者。所以,很多时候我们还没有完全读懂书中的意思,岁月就已经将它翻阅了一大半了。我们因为不懂,因为总是在摸索探寻,所以我们的一颗心常常会觉的很累,很累。”剑帝皇者秦笃涯对五毒教主阮晴婷说道。

“人的一生,最难看清的人,终究还是自己。有时候,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世间、看万物、看他人,却始终看不到自己。它能够看到别人的过失,却看不到自身的缺点毛病。它能够看到别人的贪婪,却看不到自身的吝啬小气。它能够看到别人的愚昧,却看不到自身的无知愚笨。每一个人都有一面铜镜,当你有一天用铜镜看不见自己的时候,请你尝试着用一下自己的心去照出自己吧!”魂殇帝君呼韩殇对刁蛮公主梦颖嫱说道。

经历过痛,以为之后会习惯一点。然而,每次的痛还是痛,是新的痛背负着旧的痛。新的不解叠加旧的委屈,新的伤口翻搅出旧的血肉。后来的每一天,假装充实地寻找慰藉,佯装天真地追求快乐,貌似无畏地去投入情感。实际上,我们永远都在心惊胆颤地等待着,下一次的重击伤痛。命数颠簸,不得安生。

为什么情爱护道人不应该有?因为情爱是很自私的。如果任由一个人的七情六欲做了主,那就犯了自私,离开了大道。因为古语有云,大道是大公无私的。

别紧张,深呼吸,坚持住,挺过去。

月光下那个不屈的身影,请你今夜好好的睡上一觉,休息一下。

左眼没有见过右眼一面,不懂安慰,只懂陪它落泪。

友情总是与一个男人美好的童年以及单纯的学生时代密切相关,也是一个男人走进惨烈的职场之前未经玷污的情感寄托,它触及了男人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从某种程度上说,朋友间的相互扶持往往成为男人继续拼杀的重要动力。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在旅程中,只是所走的路径不同,选择的方向不同,付出的情感不同,发生的故事亦不同。

像一朵花般的去绽放,去享受生活,去享受美丽,去享受自然;像一朵花般的凋零,感知平静,感知洒脱,感知淡然;像一朵花般的思索,孑然傲立,容纳天地,历练沧桑。花无语,却一切都了如斯。

成为一个会聊天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扩充自己,让自己有容纳各种不同的情感、价值观、世界观的容量。并给对方充分的表达机会,回应对方的需求及感情需要,那么一段好的关系自然而然就会建立并发展下去了。

人生中,应该明白,红尘虽苦,依然有爱,纵使生而多艰,亦满怀希望。不若仔细体味这悲喜人心,终于勇敢,终能怀一颗淡然的心,面对一切,接受一切,并且安然无恙。

我醉的恰到好处,能够听得懂你说的话,却不会感到一丝的悲伤。

一路走来,每一个季节都有残缺,每一个故事是都有暗伤。情感虚虚实实,光阴明明灭灭,要让自己做到清醒,真的不易。你想要的未必属于自己,你得到的却未必是所期待的。天有阴晴,人有祸福。你怎样看待生活,生活就怎样回应你。

付桓旌居住的方寸山底部,再往南方行进二百里路,便是枫晏国。

“爱国,是幻界之中最深层、最持久的情感,是一个灵体力骨的立德之源、立功之本。它扎根在我们枫晏国亿万同胞的血肉里,深藏在幻界灵尊伟大复兴的理想中。爱国并不仅仅只是一句响亮口号而已,而是一种情怀和担当。”枫晏国的左署延说道。

“生存于幻界之内,千万不要凡事都依托于他人,在这个人心叵测的世界之上,最能够让你依托信赖的人是自己,能拯救解脱你的人也只能是自己!”暗侍浮屠对付桓旌嘱托道。

“有时候,闭上眼睛,放下骄傲,承认是自己错了,并不是认输,而是成长。”枫晏国的右臣宿说道。

“其实当然,那时有太多没有说清的话。情感,也没有那么重要,那时应该是这样想的。至于那些被辜负的,隐喻的,被不断误解的一切,随时间也很快逝去了,最后留下些什么。回忆,伤感,犹豫,也许都不是。后来才释然,这是必经的,人人都需走的道路。我们也曾有过选择,但岁月不会停留,失去的也不再会回来。最后留下再见,可能只是成全。”枫晏国的公主丫鬟鑫蕊说道。

“遇到了,也爱上了,却不能在一起,那种舍不得,放不下,却又不得不放下的感觉,有谁能懂?有谁能懂?”枫晏国的穷酸书生马志远问道。

“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放手的。时日渐远,当你回望,你会发现,你曾经以为不可以放手东西,只是生命里的一块跳板,令你成长。”鑫蕊对眼前心有不甘的昔日爱侣马志远劝解道。

“喜欢,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两个字呢。仿佛有了这两个字,就有了一个最完美的借口。”枫晏国的文静公主说道。

“想你,从三更到五更。念你,从日落到黄昏。觅你,从无名到题名。得你,从今生到来生。”马志远尝试着最后一次挽救眼前的这段情缘说道。

“我把自己的心,托付给了你,这意味着我给了你伤害我的权利,也教给了你让我心碎的秘诀。”丫鬟鑫蕊回忆往事掩面垂泪道。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遥远且忧伤,仿佛你死了一样。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而我会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付桓旌对文静公主说道。

逍遥阁内,无尘长老正在炼制丹药,无心理会爱徒凌钺无数可笑至极的情爱问题。

这颗鹭螟仙丹,是用来救治凛韫帝君的,他适才大道受损,身体极度虚弱疲乏。

遇见你,是我一生最美丽的意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突然在这一刻很想你。

雨落大地的刹那,付桓旌竟然出乎意料的迟疑了片刻,才遍体湿潮的躲避暴雨,走近那人那桌那椅。

“臭小子,这偌大的幻界之中,在你眼里,什么事情才能够算得上最费思量呢?”暗侍浮屠温酒以待道。

“师傅,徒儿自幼本命瓷碎,长生桥断,姻缘线殁。要是让徒儿选择这三者,哪一个最让徒儿深感惋惜,自然是那姻缘线殁了。言尽于此,对于徒儿而言,这偌大的幻界之中,唯有情爱二字,才能够勉强算得上一件最费思量的事情。”付桓旌说道。

“非也,非也,为师看来,对于目前的你而言,左右为难才最费思量吧?”暗侍浮屠对爱徒付桓旌明知故问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徒儿的一切事情,终究还是欺瞒不过,师傅您老人家的一双火眼金睛啊!您说的没错,左右为难,左是人界巫医少女阮晴婷,右是幻界长老爱女慕容峦婕。师傅,徒儿应当如何抉择取舍呢?”付桓旌焦头烂额的问道。

“当问己心!”暗侍浮屠语重心长道。

说完,暗侍浮屠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眼见静心酒坊门外的暴雨,一时半刻丝毫没有想要停歇的意思,便回房安睡去了。

付桓旌一时间头脑很是混乱,竟然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欢阮晴婷多一点,还是钟爱慕容峦婕高一分。

付桓旌不再左右为难于,人界巫女阮晴婷和幻界佳人慕容峦婕之后,撺掇着师傅暗侍浮屠、云顶剑派门主宇文豹、奇崖阜的惊奇少年范靈骆和无量山的入门弟子丛瑟,一行五人前往魂狱壑。

这一趟远行,五人各有所求,心思不同于一处。

落魄少主付桓旌此行,是为了寻获排忧解难露,用以医治人界巫医少女阮晴婷的旧疾——厄难毒体。

静心酒坊掌柜铁浮屠,不惧艰险,走上这么一遭,定然有所图谋。嗜酒如命的他,甘心离开仙人酿如此长久,自是内心惦念着魂狱壑里面的绝世佳酿——流苏鍪。

至于幻界方寸山云顶剑派的门主宇文豹,为何起先一再推脱有要事在身,婉拒付桓旌的邀约。最终的他,却被慕容峦婕的一句“还望宇文叔叔,能够随同桓旌哥哥一起前往魂狱壑,免得峦婕整日为其提心吊胆忧虑伤神。”说服,竟然毫不拖泥带水的爽快应允下来了。

究其原因,恐怕是慕容峦婕的爹爹慕容博,暗地里对门主宇文豹的工资薪酬做了一些手脚,迫使他无奈应允罢了。

以上皆为幻界攸攸之口的饭后谈资罢了,至于其中真假与否,自然无人知晓。

奇崖阜的惊奇少年范靈骆,先前偶遇付桓旌,对其好感很深,便与其一同前往魂狱壑见识一下大世面。

最后,无量山的入门弟子丛瑟服从师命安排,与他们四人一同去往魂狱壑,摘取回魂转意葫回来,镇压一下师傅窨灵子躁动不已的心智情绪。

亘古荒原时期,幻界天下的土地荒芜,人丁稀少。

幻界天地的边缘地带,却不曾想,有那么一处无边无际,黑暗到了极点的混沌地方,名曰魂狱壑。

那里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的用黑暗二字来形容它了,那是一种无法用只言片语来形容的震惊恐惧之所,无数幻界殒命的痴魂怨鬼游离其间,彻夜哀嚎不止。

一旦你身处其间,伸手不见五指,点火便熄,不见光明,毛骨悚然的紧。

当你慢慢的进入其中深处,你就会发觉自己,如同被瞬间封闭幻灵六感一般,突然无法呼吸昏厥晕死了过去。

而在那混沌地方的至深处,仍然存有那么一片没有完全封闭幻灵六感的地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里,依稀存在着一丝幻界所独有的温存灵性。

突然,一束耀眼的光亮,照向付桓旌的一行五人,刺眼万分。

那束奇异的光亮,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显得纯白到了极点。

不一会儿,那束白光却又在弹指一瞬间,变幻成了无尽的黑暗,深不见底的黑与炙热耀眼的白,令五人错愕不已,驻足不前。

在白光褪却后的余波之中,是星星点点的深邃暗黑,其中点缀着几颗七彩玉石,绚烂夺目不已。

你若有一身运气,得以穿过这条流光异彩的丝帛画卷而不死,将会有幸看到一副正在酣甜着望向你的镜像幻影。

一张寂寥无边的丝帛画卷,几笔荒芜大地中央楼阁的勾勒,使那一座高高耸立,百丈方圆,晶莹剔透,呈雨落散开的高山仙都,异常诡谲复杂。

不对!那座画卷中的仙都高山,已经不能算是高山了,从魂狱壑的地面上拔地而起,劈开云层万千,穿过灵气流云,越过混沌殇煞,直冲向湛蓝清澈如湖水的天空。

离地只有百丈之高的矍山,其实并不算什么遥不可及的高度,方寸山可比它高出好几十座的诛神峰。

这又是为什么呢?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一行的五人,都暗自猜测这矍山之上,莫非真的藏有从仙界跌境的仙君幻灵。

幻界的每一天,都有幻灵可能攫取到了一份天大的气运福缘,跻身仙界境地。

与之相应的,仙界的每一天,也有仙君心境受损,跌境落入幻界高山。

一行五人简单商量一下后,便徒步上到山顶去一探究竟。

山峰的周围,一片片波动杂乱的气流,护卫这座矍山。山顶峰处,七彩祥云互相交替辉映,照耀一众妖灵魔物。

祥云时不时色彩一致,搅混在一起之后,化作一片恐怖至极的暗黑色彩。

山顶令人窒息不已的气流之下,一片平平常常的棕色稻田土地,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在矍山顶峰土地的正中央,插立着一柄毫不起眼,看起来甚至有些破破烂烂的古剑。

可是,这么一柄毫不起眼,又破破烂烂的古剑,怎么会插立在这奇幻迤逦的矍山顶端呢?

它究竟有着怎样匪夷所思的来历出身呢?

这一个无从考证的问题,摆在了五人的面前。可是,幻界的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依存所指,它理应有那么一套依据凭仗的灵异法阵。

五人疑惑不解之时,那柄古剑竟然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辉煌霞光,光芒深处还带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这解脱身心的霞光万丈,致使不知多久都没有挪动地方的这柄古剑,突然剧烈颤抖了起来。

它正在缓慢的一寸一寸脱离地面,在它上面的流光飞舞汇聚,纷纷爆裂成了七彩色泽的泡沫雨水,仿佛十分惊叹畏惧这柄古剑的开锋入世。

古剑在脱离了地面的瞬间,其耀眼光芒瞬间大涨,又瞬间收回一处,化作了一束无坚不摧的剑芒,围绕在古剑的四周徘徊不前。

古剑忽然碎裂成了一地飞灰,又飞速汇聚完成了重铸。

在这柄古剑重铸的那一刻,它四周的耀眼剑芒顿时暗淡了几分,但它仍然是剑衣背履图中,剑帝皇者出世时手握的那柄青铜古剑。

对头!这才是它的本身,三尺青锋长剑,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

那古剑的剑尖锋芒刺人,剑刃如雪花般飘零无痕,剑柄上的正面雕刻着一条凶煞怒吼的青龙,剑柄上的反面镌刻着一头猛虎下山的玄武。

古剑的吊坠是一只紫玉白虎,剑刃锋利至极处,隐约看到一只紫玉白虎的利爪伸张开来,作猛虎扑食状。

这柄青铜古剑,剑身纹饰错落有致,浑然一体,时而圆润厚重,时而锐气逼人。

古剑的剑身正面之上,拥有九条金色的流彩血迹未干,映照着九条巨龙腾飞九霄云外。反观剑身的背面,纹刻着八只似人似兽又憨傻可爱的橘狸,仿佛在书写着它们日常嬉戏玩耍的欢乐时光。

青铜古剑的柄腕是湛蓝色的,蓝的深邃,蓝的艳丽。

剑身的中心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条青色的细线穿过,给古剑又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显而易见,这是一柄亘古荒原时期的神剑,剑身的隐匿地方,刻印着两个难以清晰辨认的古时铭文——乾坤。

由于付桓旌书写幻界志物大典多时,对于眼前的古时梵文,自然是知晓甚多。

乾坤!没错,就是乾坤神剑,这是一柄邪恶至极,历史辉煌的青铜古剑。

看到它,五人不禁想起了,幻界古老传说中的预言。

乾坤有道,轩辕无路。

蝡鶴的一路成长,降妖除魔,断然离不开他背后,那把乾坤神剑的一旁协助。

久而久之,蝡鶴惊讶的发现,这幻界万物的命运,皆由英灵殿内的几位灵尊掌控。

心有不甘的蝡鶴,愤怒至极,欲与天斗。

在耗尽了自身强大无比的灵气法力,与天地同归于尽之后,蝡鶴无意之间撕裂出了一个幻界缺口,音信全无于幻界的江湖武林之中了。

如果真的如同幻界传说中所言的那般,这柄音信全无的乾坤神剑,又怎么会被它的旧主人蝡鶴遗落在此呢?

难以形容的耀眼光辉,依附在乾坤神剑的四周,七个神圣无比的圈环,在剑身上四下游走。

那神剑瞬间颠倒乾坤,剑指天门缥缈处,正如同剑身上的铭文一般,几欲逆转乾坤。

“现身吧!别再隐藏真身了,阴险狡诈的蝡鶴,我知道你就在我们五人的附近。”付桓旌手握轩辕神剑怒吼道。

乾坤神剑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震慑的五人浑身颤抖,站立不定。

听闻这话,天空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阴暗了下来。

原本湛蓝清澈的天空,瞬间被无尽的黑色填满。

漆黑的天空,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脸庞,苍白如纸,不带有一丝的情感变化。

只见它的双目似漩涡深潭一般,诱惑幻灵的灵体力骨崩坏。它的巨口慢慢张大,想要吞噬掉五人的肉身凡体。

“千百年后,你蝡鶴终究还是现身了。可是你这个老家伙,现在还能与我势均力敌吗?在我看来,这一切的荒唐行径,都只是你的自不量力罢了。”巨龙焚煞不念旧日恩情,对眼前的蝡鶴冷嘲热讽道。

“看来你这条老龙王,仿佛胜券在握,成竹在胸啊!可是,你的眼角为何抽搐不止呢?还有就是,你的嘴角,为何突然颤抖波动的那么厉害呢?”蝡鶴大笑道。

“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爱说讲一些废话,问一些无关痛痒的嘘寒问暖之词。决一生死吧!”巨龙焚煞口吐炙热熔岩嘶吼道。

从乾坤神剑之上,传来的阵阵巨响,如同天外梵音,又似神魔哀吼。五人大致了解到了,他们两位神仙打架的具体胜负如何。

剑有神灵,游走在天地之间,四处找寻着巨龙焚煞的致命要害。

五人无比烦闷,各取所取,躬身行礼,作别了魂狱壑。

乾坤神剑的旧主人蝡鶴,和亦敌亦友的巨龙焚煞依然在缠斗之中,无暇顾及五人的匆忙离去。

言尽于此,剑行天地间,乾坤见轩辕。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它只是在幻界大地遥远的东方,露出了一点儿暗红而已。

泛着鱼肚白的半边天,繁星划过的痕迹,还未完全隐没在天际之间。

这是一座不太高的土山丘陵,山间翠绿色的植被遍布。

山上经昨夜雨水冲刷,几个较大土黄色和白色相间的泥块,或近或远的杂乱排序着。

山的表面凹凸不平,因为清晨的太阳,并没有完全的升起。山丘的四周,笼罩着一层层灰白色的薄雾,给人一种神秘异常的朦胧感觉。

山中的一条羊肠小道之上,付桓旌身穿麻布衣衫,脚穿破旧露趾布鞋,正在茂密的迷雾森林间缓慢行走着。

一条被无数幻灵和牛羊,用脚踩踏出的坑坑洼洼小道。付桓旌赶养着几头小牛犊,手执绳鞭左右穿行其间,好不快活。

几头小牛犊们,那是相当的不听话,时而驻足停下,咀嚼一下小道旁的青草。时而用它们的牛角,彼此间触碰一下对方的臀部,追逐嬉戏。

这一招笑行为,在牧牛郎付桓旌眼中,它们仿佛是在对彼此说:你这个坏家伙,给小爷我老老实实的滚到后面去。小爷我要走在最前面,看最美的风景,吃最鲜嫩的青草。

可是,前面的小牛犊,又不甘示弱,一蹄子将后者踢翻在地。

一场场的巅峰对决,自此拉开了序幕。

此时,牧牛郎付桓旌就只会摇摇头,停下来从路边捡起一根根粗长树枝,随缘命中的向各头调皮任性的小牛犊子投掷砸去。

小牛犊子们,一个两个都正在气运丹田,开始准备发招制敌的时候。它们才猛然发现,一根根粗长的树枝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在它们这群不安分的小牛犊头顶,令它们顿时脑袋晕晃的厉害。

过了一会儿,付桓旌撵赶着一群小牛犊子,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肥沃甜美的草地,小牛犊们一见到这片草地,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甩掉了负责看护它们周全的牧牛郎付桓旌。

只见它们一个两个,争先恐后的冲刺进去,高高的翘起着屁股,摇动着尾巴,把头低下,进食着鲜嫩可口的青草。

付桓旌见此情景,身心疲惫的长叹了一口气,脸庞上流露出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成熟稳重。

尽管他付桓旌面容不够俊美,与那貌比潘安的中原一点红,相去甚远。但是,他那张平凡的面容,却衬托出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神秘感觉。

然后,牧牛郎付桓旌,痴傻的摇了摇头,向一旁走去。

天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大亮了。太阳迸散出一道道金黄色的光芒,悄无声息的悬挂在了半边天的上面。

付桓旌略感疲惫,瘫坐在了一块巨大的青石之上。他右手有气无力的托举着,自己那颗笨重的脑袋瓜子。

付桓旌无能狂怒般的叫喊了几句,胸中的满腔怒气才得以逐渐平息下来。他将双手叉到了自己的背后,微微垂下了头。

似乎是累了,想要在梦中回到自己幻界的故乡。他逐渐躺倒在青石之上,简单拉扯了一下自身的衣物。

不一会儿,付桓旌就传出了,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美丽的山林,绿油油的草地,活泼的牛犊,梦中的少年,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然而,在幻界魂狱壑的东方不远处,星空之中暗藏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

那柄色泽暗淡的古剑,急速穿梭在付桓旌的梦境虚空之中。

在付桓旌进入梦境的一霎那,古剑似乎有所感应一般,突然停下了快速的移动。

只见那柄古剑缓缓的调转方向,剑尖指向了幻界魂狱壑西方,一个巨大无比空中漂浮着的楼阁。

这柄古剑急速的颤抖着,似乎在发泄着它心中积攒已久的酸痛苦楚。

许久之后,它以先前数倍的速度,向前方不远处的空中楼阁冲杀而去。

你根本不能想象的到,它急速飞行的速度有多快,那根本就是幻界中人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速度。

古剑轻而易举的飞速穿梭过,虚空梦境的结界屏障,碰触到了空中楼阁较内部的一层单薄结界。

突然,古剑在那层单薄的结界之上,略有所思的停留些许功夫之后,竟然逐渐化作了一地的虚空尘土。

付桓旌仍然熟睡着,嘴角上扬,欢喜不已,仿佛自己真的回到了幻界故乡一般无两。

在青山绿草之外的数十里地方,古剑的身影从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中,突然裂开的一道缝隙显现出来。

随着那柄古剑离牧牛郎付桓旌的距离越来越近,它的剑身上面又凭空增添了,几条长短不一的伤痕。

古剑比之前慢了许多的速度,向付桓旌飞跑过去。

正午时分,付桓旌从梦中醒来,顿感有些清冷,身躯抖动了两下后,便坐立了起来。他的眼皮颤抖了几下,用右手轻轻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似乎不太适应这猛烈的光线照射。

睡意全无的付桓旌,站立了起来,抖了抖身上尘土,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如初。

可是,天空中那柄疾驰而来的古剑,却离牧牛郎付桓旌愈来愈近了。

古剑的剑身裂痕又多了几条,似乎快速的飞行,使剑身出现了一些问题,几欲碎裂开来一般。

古剑发出一声铮鸣响动之后,从五尺长剑迅速缩短成了五寸的短匕。

再然后,古剑逐渐化为虚幻幻影,一道剑影向下射散去了。

付桓旌站起身子,用力伸了个懒腰,向前迈出一步,捡拾起一根粗长木棍,似乎要把眼前嬉戏的小牛犊子们赶回家去。

可就在付桓旌迈出那一步的同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十分嘹亮的剑鸣,穿透这青山碧水间的一切生灵。

“发生什么事情啦?难道此处果真有那么,一位仙君幻灵不成?”牧牛郎付桓旌惊讶万分的喃喃自语道。

付桓旌脑中刚刚浮现出这个想法,然后他就看见一柄似真似幻的短小剑匕,从半空中迅速陨落下来,直直向自己头顶的百汇穴处冲刺。

只见那柄短小剑匕,在碰触到付桓旌头顶皮肤的一刹那,便消失在了付桓旌的眼前。

古剑瞬间化作成一团付桓旌无法看见的青白色气流,流入他一副灵体力骨内的经脉之中去了。

付桓旌的左脚还在半空之中,手臂悬在身前,一切仿佛都停留在了这一瞬间。

可是付桓旌软弱无力的灵体力骨之下,却暗自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其实,付桓旌浑身每一条经脉,都是滚烫断裂着的,并且泛着银白和青黄色的光芒。

另外,在付桓旌头顶识慧海的穴位,被弱水三千所填满,使其灵力枯竭的厉害。

而在付桓旌的丹田腹部,却又是另外一番奇异景象。那一柄青色的短小剑匕,冲闯进了一片荒芜虚空,驻足停留了下来。

然后,古剑将自身一分为二,一柄更加虚幻飘渺,一柄则更加凝实朴素许多。

凝实朴素的那柄短匕,停留了下来,躺卧于付桓旌的丹田之内。

而虚幻飘渺的那柄短匕,却向付桓旌头顶识慧海的穴位涌去。

识慧海,付桓旌的灵力泉涌所在,正在微微的抖动着。

于是,付桓旌向前迈了几大步,手握一根较为粗长的木棍,将一头头慵懒着趴在草地上,晒太阳吃草的小牛犊子,撵赶回家去了。

“七星夺云剑,快点交出来!否则,老衲保证你天涯剑才,一定会遭受到皮开肉绽之苦的。”菩提寺院的方丈喾竺手握禅杖,对天涯剑才逼迫要挟道。

“没有!后会无期!”天涯剑才大笑道。

随后,天涯剑才挣脱锁链,消失在了方丈喾竺的眼前。

适才那柄古剑,正是方丈喾竺一生所求的七星夺云剑,却不曾想被牧牛郎付桓旌机缘巧合之下寻获。

牧牛郎付桓旌走着走着,突然遇到一头凶猛无比的敲山虎。

付桓旌本想用手中的粗长木棍,誓死保卫身后小牛犊子们的周全,向眼前的敲山虎冲杀过去。

一声哀嚎过后,敲山虎被付桓旌一剑斩落头颅,命丧当场。

付桓旌不敢相信的睁开双眼,发现手中的粗长木棍早已不见踪影,转而变为了一柄古色古香的青铜古剑。

元神归位的落魄少主付桓旌,此行实属不亏,不但寻获一大瓶的排忧解难露,还白捡了一柄七星夺云剑。

这笔买卖,不亏不亏,而且还大赚特赚了一番。

言尽于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先不说付桓旌怒斩拦路虎,赶牛回家后的情况,因为别处有另外一件奇事正在发生。

“下雨啦!”无量山的入门弟子丛瑟右手捻搓着一颗雨滴低声细语道。

“什么样的雨?”付桓旌的师傅暗侍浮屠问道。

“倾盆大雨!”云顶剑派的门主宇文豹回道。

“磅礴大雨!”奇崖阜的惊奇少年范靈骆开口附和道。

“雨如雷霆万钧的一道闪电一般,从空中极速劈砍下来。”落魄少主付桓旌收尾道。

身旁的四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彼此看着对方,着实被他付桓旌如此认真的回答给逗笑了。

黑夜,乌云密布的厉害,以致于天空中的繁星都显得暗淡无光,却如同千钧巨石一般碾压着大地。

一片紫色间杂着黑色的微光,出现在幻界魂狱壑的大地之上。那片微光所在之处,正是一座矗立挺拔的七星玲珑塔。

那座高塔,由七层屋舍构成,呈六角形状,自下而上,聚于一点。

那座高塔的顶端,布满着毫无规律的黑色纹饰。从高空中俯瞰而下,你才能发现那些黑色纹饰,无意间构成了一个神秘而又复杂的远古图腾。

而高塔中间的那层屋舍更甚,它的四面八方窗纸上都布满着迥异的黑色纹饰,豪野粗犷之余,又精细繁密万分。

幻界之内,若有一些灵气定力不足的幻灵观望它,便会瞬间感到头痛如绞,甚至会被它吸食掉千辛万苦筑基养成来的一副灵体力骨。

七星玲珑塔的每一层塔体的外围,都被一层紫黑色的薄雾结界屏障包裹着,使再猛烈的雨水都无法碰触塔身,同时可以吸收着外界照射来的万千光芒。

高塔的底层屋舍,距离幻界魂狱壑的地面,足足有五丈之远。

空中楼阁悬浮在半空之中,它顶端的那层屋舍格外特别地方,是比下面六层屋舍多了一座五角形状的远古祭坛。

那座祭坛青铜身体之上,处处刻画着一头头猛兽纹饰。纹饰里的殷红血迹尚未烘干凝结,左右缓缓流动着,像一条条狰狞可怖的毒龙。

那座祭坛细分为三层,自下而上,底层紫黑纹饰环绕四周,中层青灰纹饰聚于东方,顶层出现较多土灰色纹饰归于西方。

那座祭坛双耳,包裹着它的纹饰多了数倍,细看更加缜密异常。

在祭坛顶层的中间位置,是一个凹陷下去的地方。只见无数远古符文的正中央,有一名枯瘦白发老者正在屏气凝神的盘膝端坐着。

那名白发老者,身披兽皮,披头散发,脸色蜡黄,身架骨瘦如柴。他浑身一条条的骨肉,都萎缩消瘦到了极点,挂在干瘦的骨头之上。

如此凄惨场景,仿佛是一个活生生的健壮男子,被高悬在狂风之中,暴吹了几天几夜一般。然后,将他的尸首,扔到泥土和水中浸泡。最后,再将他的尸首,架在火堆上烤了三天三夜之后的结果。

虽然塔外雨势倾城,滴打在白发老者的身上,但是老者仿佛不觉疼痛一般气定神闲。

那名老者已经不知多久没有挪动一步了,滂沱大雨也没有办法使其,作出一些极其细微的肢体动作。

可就在牧牛郎付桓旌手握七星夺云剑出现时,那名枯瘦老者的身体才猛地一震,缓慢的张动着嘴唇,发出一声沙哑的喃喃之语。由于话语混杂在嘈杂喧嚣的雨声之中,显得不是那么的清晰可懂。

而在那名老者发出这个声音的刹那间,祭坛塔身的下方,浮现出了许多幻影魅灵。

不一会儿,那些幻影魅灵的肉身渐渐凝结成体,变成了许多戴着蓑衣的真实身影,成千上万的围绕在七星玲珑塔的四周。

他们个个默不作声的并排站立着,这静寂吓人的肃穆气氛,使得一旁轰鸣的雨声,都被它压低下去了几分。

“天兮,为何剑出东山?地兮,何故亡我菩提?”菩提寺院的方丈喾竺仰天长啸道。

随着方丈喾竺一脚踢翻祭坛,腾空而起后,七星玲珑塔的顶层消失不见了。

至于那高塔剩余的六层屋舍,逐渐幻化成了六道身披猛兽皮毛的魁梧身影。

“吾等亦不甘心苟且偷生,愿再一次替方丈效犬马之劳!”他们六人腾空而起,环绕在方丈喾竺的四周抱拳行礼道。

随后,幻界魂狱壑的空中楼阁附近,百里内的无数骷髅怨灵,从焦黑的土地上爬了出来。

“恭喜方丈,重返幻界!”众怨灵异口同声嘶吼道。

他们所有的怨灵,齐声吼出这一句话,令幻界大地为之崩裂,令滂沱大雨为之骤停。

但是,悬浮空中的方丈喾竺不为所动,自顾自的从怀中取出来一块朴实无华的木牌。

木牌之上空空如也,方丈喾竺将它随手掷向半空中。随后他举起自己的枯瘦右手,竖立于面前,嘴里轻声念动着几句口诀。

口诀声停时,方丈喾竺将自己泛起蓝光的硕大右手,向地面上的祭坛中央,重重的按压了下去。

只见那个祭坛不堪重负,发出了一声炸裂的轰鸣,瞬间断裂开了几道细小的纹路。

从裂开的纹路之中,喷出了无数星星点点的雪白荧光,汇聚环绕在方丈喾竺硕大手掌的周围。

随着方丈喾竺的符咒,突然凭空出现,无数荧光似有感应般的飞上半空中,融入进了无字木牌之内。

原先无字的木牌,顿时出现了由无数萤火飞蛾书写的大字。那些大字散发着丝丝的金色,将暗黑的天空照亮了一小块。

“愿我们的逝去,都是万分值得的!”

方丈喾竺脚下庞大的怨灵群体们,齐声喊出了一句苍老诀别的话语,洪亮响声瞬间震慑到了天地万物。

怨灵木牌也许是吸收太多怨灵的魂魄灵力,泛出的金色光芒愈发明亮了,驱逐尽了天空中的大片黑暗,如同白昼一般。

当金色光芒完全驱逐掉黑暗的同时,怨灵木牌的耀眼光芒也猛地一收,凝聚在木牌之内,使其原先的杂乱字句,瞬间变为了一个闪着金光的“珏”字的烙印。

怨灵木牌的质地成色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从木质变成了鎏金般的坚硬材质。它在空中徘徊了几圈之后,再次归于方丈喾竺的右手之中。

方丈喾竺横向伸出他那只枯瘦硕大的右臂,手掌的五指如勾,将鎏金怨灵神牌牢牢的握于手心,似乎他一放手便会偷偷溜走似的。

方丈喾竺缓缓的单膝跪地,然后站立起身,他发觉自己身体内部的关节,都发出了嘎嘣嘎嘣的声响,似乎骨头关节都生锈腐朽了。

“俺也一样!”牧牛郎付桓旌双手奉送七星夺云剑说道。

方丈喾竺身后的六位长老,被付桓旌这猝不及防的骚,折断了他们六人的老寒腰。

付桓旌身后的四人,也如愿得到了此行的目的物件,欣喜异常,毫无与对方生死一战的意思。

左边五人,与右边七人,抱拳行礼作别,日后江湖再见。

手握七星夺云剑的方丈喾竺,很是满意,算是此生无憾了。

付桓旌一行五人,也匆忙离开了幻界魂狱壑,生怕灵力绝顶的方丈喾竺生有悔意,捏断他们的脖颈。

七日后,付桓旌回首魂狱壑的一行种种,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从幻界兑灵,晋升为幻界离灵。

先前付桓旌只知四处攫取气运福缘,却不曾知晓成全他人,亦可以增添自己的修为境界。

此行付桓旌忍痛割爱,自愿将手中的心爱之物七星夺云剑,不计报酬的赠送于方丈喾竺。

如此这般成全他人,恶心自己的感人举动,让英灵殿内的几位至高灵尊颇受感动,便破例使付桓旌离开幻界兑灵的行列,跻身于幻界离灵的队伍之中。

言尽于此,成全他人,恶心自己。

七月的微风,轻拂过这片荒芜的土山头,抚摸着每一个被镌刻在石碑上的名字,带有着丝丝的悲情殇意。

林中的树叶,沙沙作响般左右摇晃,引动着残日下的灰影,令人胆寒心惊不已。

落日的余晖之下,付桓旌用他那略显稚嫩的手指,指着眼前的六座无字墓碑,心生疑惑不解之意,不停的挠头思索。

“师傅,为什么您老人家,每年总是选在这一天,来这里哀悼他们呢?”落魄少主付桓旌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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