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说她不好(2/2)
面对盛建国的疾言厉色,小盛夏呆愣在原地,她拿着照片,一点点的跟眼前的男人比对着,小声的问道:“……可是,你长得跟照片上,我的爸爸一模一样……而且,我爸爸就是住在这里……”
所以,她怎么会弄错呢?
被娇惯长大的盛媛雪听到这个脏兮兮像是要饭的女孩儿,说自己的爸爸是她的,很生气,抬脚就在盛夏的腿上踢了一脚,大吼道:“这是我爸爸,你要来抢我爸爸,我要打死你!”
她连踹了三脚。
小盛夏一心都在盛建国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向自己靠近的盛媛雪,毫无防备的被一脚踹在地上,她想要起身,却又接连被踢了两脚。
若不是盛建国拦下了盛媛雪,她恐怕就只是挨上三脚而已。
倒下去的时候,小盛夏的手被水泥地磨破了皮,沙子钻进了破皮的肉里,很疼,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却还是心怀希望的盛建国能够安慰自己两句。
但是却只看到盛建国抱盛媛雪走进别墅的画面。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流血的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呆呆的问了自己一句:“那不是我的爸爸吗?”
盛夏最后被巡查带走,巡查联系上了白屏枫。
白屏枫一言不发的把她领了回去,将她丢进了浴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洗干净了再出来。”
小盛夏知道妈妈在生气,但是她也很伤心,这一刻她似乎已经隐隐的察觉到,原来……不光是妈妈不喜欢她,就连爸爸,也不爱她。
可是,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班里那些同学的爸爸妈妈明明都很喜欢他们的不是吗?
而且,她很听话,也从来没有跟妈妈顶过嘴,她学习也很好,老师都说她很聪明。
为什么没有人喜欢她呢?
小盛夏不明白,一直不明白。
她洗完澡,穿好衣服,想要跟妈妈说自己见到爸爸的事情,但是还没有等她开口,迎接她的就是母亲拿过来的衣架。
铁制的衣架朝她单薄的身上打了下来,每一下都是一道醒目的红痕。
小孩子的皮肤很娇嫩,也越加显得触目惊心。
旧伤加上新伤,小盛夏疼的四处乱跑,疼的大声喊叫,但是却无济于事,因为家里的门锁上了,她哪里也去不了。
白屏枫对待她就像是对待仇人。一手拽着她的胳膊,一手拿着衣架高高的抬起。
很快的盛夏就不喊了,也不跑了。
从那天开始,她挨打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跑过,也没有叫过,因为她开始渐渐的明白,一切都是徒劳,没有用的。
能用咬咬牙解决的事情,大喊大叫没有任何作用,不会减少一分疼,也不会少上一毫的痛。
只是,躺在床上浑身疼痛的小盛夏,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栋豪华的房子,那个从车上走下来说不是他爸爸的男人,以及……那个像是小公主一样被抱在怀里的女孩儿。
她想,那个像是公主一样的女孩儿,一定没有被妈妈打过。
后来的后来,小盛夏在距离家里几百米的地方看到了一个静谧的小公园,小公园里很安静,因为比较偏僻,所以人也很少。
每次她挨打以后,都喜欢偷偷的跑到那里去,不开心的时候也喜欢跑到那里去。
有一天,她疼的受不了了,就躲在木椅后面偷偷的抹眼泪,一个病弱咳嗽的少年走了过来,他问她为什么哭。
小盛夏被他忽然的声音惊到了,拿袖子抹了眼泪,站起身,抬着倔强的小脸,反驳:“我才没有哭!”
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这样的嘴硬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她此刻是只受伤的小兽,固执的试图守护自己的领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脆弱。
少年,看了她数秒,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做过来。
小盛夏试探性的靠近来了一点,犹犹豫豫的坐了下来。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阵风吹了过来,少年虚弱的咳嗽了起来,而且似乎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盛夏响起自己的一个邻居爷爷,以前也总是这样咳嗽,结果没多久就不在了。
邻居们说,爷爷是得了肺癌,本来就是活不久的命。
小盛夏忽然有些担心这个哥哥会不会也活不久?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在他停止咳嗽的时候放到了他的手上,“你会死吗?”
少年狠狠一愣,随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勾了下唇角,“不会。”
少年很瘦,是那种脱相的瘦,摸着她脑袋的时候,骨头隔得盛夏都有些疼,但是她没有喊疼。
同类的气味或许真的可以相互吸引。他们没有约着见面,却在一周内接连在小公园里遇到了三次。
最后一次见面,少年说自己要走了。
盛夏怔了下,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紧紧地,“你说过,你不会死。”她显然是误会了少年的意思。
少年笑了笑,“我说的是离开这个县城,我该回家了。”
因为白屏枫动不动就喜欢打人骂人的行为,小朋友都不愿意跟她一起玩,人人都说她有个疯子妈妈,这是小盛夏第一次交到的朋友,她舍不得他走。
可她又明白,她的舍不得没有任何用,“你还会回来吗?”
少年没有说话,这里本来就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分别的时候,盛夏又给了他一颗糖,眼眶有些红,眼泪却没有落下来。固执倔强的模样如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
少年走后,盛夏又变成了一个人,她还是会经常去到那个公园,但是却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个少年。
后来每每想起,她都会觉得遗憾,那时……她忘记了问他的名字。
坐在沙发上有些困意的盛夏,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会想起那些早已经该尘封的记忆,或许是,人在孤独的时候,总是喜欢回忆些什么吧。
只是,可惜的是,她的回忆里除了那个出现了几次的少年外,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事情。
而在漫长的时光里,她也早已经记不清楚那个少年的模样,唯一记得是他瘦骨嶙峋摸自己脑袋时的感觉。
“嗡嗡……”难得的,她接到了裔夜打来的电话。
“喂?”因为刚刚趴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不舒服?”裔夜顿了下,问道。
盛夏摇了摇头,却随机反应过来。自己摇头的动作他根本看不见,于是又说了句:“没有。”
之后,两人之间便是长久的沉默,这是他们相处时的常态。
两个都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更多的时候就像是两个身披铠甲的刺猬,如果非要找出一点的不同,那大概就是……她愿意掉过头来,用柔软的皮肉去拥抱他,而他始终紧紧的裹着坚硬的刺。
“听说你出院了。”半晌他说了一句。
盛夏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点在于,他还知道关心一下她的消息,难过的是……他们是夫妻,他却要用听说两个字来洞察她的动向。
“今晚……回来吗?”习惯性的,每次通话她总是要问上一句。
即使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失望。
电话那头又是长久的沉默,盛夏明白了他的答案,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裔夜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嘟嘟嘟”声,还保持着通话的姿势。
“裔总,好久不见,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一道娇俏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裔夜转过身,看着香肩半露,恨不能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眼神略沉,“孙秘书知道,钱总上一任的秘书是怎么离得职吗?”
孙秘书一愣,被酒熏得有些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立直了身体,“对不起裔总,我喝多了,是……是钱总看您一直没回来,让我来看看……”
裔夜眸色深不见底,抬手理了理衣袖,“既然喝醉了,就回去,免得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孙秘书一时噤若寒蝉,“是,您说的对。”
做秘书这一行久了,见到了太多的灯红酒绿,久而久之见到这些老总,很多下意识的行为就出来了,但是孙秘书却清除的知道自己是怎么代替上一任秘书成为钱总的左膀右臂的。
虽然行业里说的隐晦,只说是动了不该动的脑子,可实际上直到这里面道道的人却很清楚,因为盛夏上位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那个秘书仗着年轻貌美,以为可以效仿,衣服都脱了,却被裔夜一脸铁青的从房间里丢了出来。
人人都知道,裔夜是看不上这个盛夏这个老婆的,但是婚后却也没有看到他身边有过别的女人,如果非要说出一个人,那也只有盛家的那位可以拿出来说上一说。
……
盛夏来到赵总电话里所说的私人会所,报上名字以后,侍者训练有素的指引着她来到了包房门口,然后转身离开。
盛夏看着侍者离开的背影,有些狐疑。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跟赵总确认一下的时候,里面的门突然打来了,赵总走了出来,“盛经理,好久不见,怎么站在门口?”
盛夏余光在包厢里扫了扫,看到里面有男有女,稍稍安下了心,“赵总这是……有客人?”
赵总笑道:“不是什么客人,就是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原本是打算跟盛经理在下面的餐厅见面,谁知道凑巧碰到了,便要了个包厢,希望你不要介意。”
对此,盛夏并不能说些什么,只是道:“既然赵总事忙,咱们不如约到下一次?”
“不用不用,既然都来了,咱们到一边谈也是一样,省的耽误时间了。”赵总看着她迟疑的神情,笑道:“难道盛经理这是不相信我?”
还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两人曾经也有过合作,再加上赵总在业内的名声一向不错,盛夏也就没有再推辞。
在简单的跟包厢内的众人打了声招呼后,盛夏跟赵总在一旁角落里的沙发上坐下,正儿八经的谈起了合作的事宜。
赵总并没有因为盛夏的那些丑闻,而对她有什么不尊重的地方,相反给出了不错的合作条件,“……盛经理的工作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果能加入我们公司,简直是如虎添翼……”
“如果你觉得条件合适的话,就可以来公司上班……至于职位,怕是要委屈你一下,总经理的位置暂时怕是有些困难……但是你放心企划部是公司的重点部门,也不会太埋没了你……”
赵总把话说的漂亮,盛夏也知道这已经是不小的放不,对于总经理的位置也没有那么的执着。
“既然这样,那咱们日后合作愉快。”盛夏站起身,伸出了手。
赵总看着眼前的盛夏,心中低声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不是他残忍,而是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吗?弱肉强食,碾压弱小,要怪只能怪她……得罪了人。
“赵总?”盛夏看着闪神的赵总,狐疑的喊了一声。
赵总回过了神,慢慢的站起了身,缓缓的伸出了手,只是……合作的握手还没有完成,包厢的门便被人大力的撞开。
武装巡查冲了进来,“……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聚众吸毒,请在场的各位配合一下……双手抱头,接受检查。”
盛夏被眼前突然的状况弄得一愣,聚众吸毒?
这里有人吸毒?
她抱头蹲在地上,视线却将周围的人扫视了一个遍,不如以外的发现其中一个男人在巡查冲进来的一瞬间神情有些慌张……
她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真的有人吸毒?
盛夏将目光投向身边的赵总身上,在巡查进行搜查的时候,悄声的问了一句:“穿蓝色衬衫的男人是谁。赵总知道吗?”
赵总顿了顿,摇了摇头。
盛夏的心更沉了几分,同时眼皮也同时跳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前脚进来没多久,后脚巡查就冲了进来说是有人吸毒,为什么她冥冥之中心里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是她想多了?
两分钟后,巡查果不其然从蓝衬衫的男人的包里搜到了一袋不明的白色粉末,这下不管里面的人说什么,巡查方都有绝对的理由怀疑,这个包厢里的人都有吸毒的嫌疑,于是统一被带走。
坐在巡查车上,盛夏看着周围好奇的群众,眼皮没有停歇的跳动着,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是很想再冲泡一包上次的保养品喝喝,那东西好像有镇定心神的作用,每一次喝完,她的精神和心情都会好上很多。
酒店门口有一带着鸭舌帽的女人,看着渐行渐远的巡查车,墨镜下面的唇的弧度慢慢的变大。
巡查处。
包厢内的所有人都被专门的人员带去做了尿检,至于那袋被搜出的不明粉末也第一时间拿去做了检测。
等待的结果是煎熬的,不少人开始耐不住性子,“我没有吸毒,你们是巡查就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抓紧来吗?”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类似的追问一声又一声,盛夏则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既然已经做了尿检,证明清白是迟早的事情,她并不担心。
只是理智是这样想的,在踏进巡查处的一瞬间,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就跳的很快,就好像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巡查不耐烦的掏出巡查棒敲了敲门,“都把嘴巴闭上,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吸毒的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盛夏出神的看着巡查身上带着的巡查徽,半晌眉心一跳,忽然站了起来,“巡查同志,我想要打个电话。”
所有人里,原本只有她是最安静的那一个,现在突然出声,巡查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盛夏淡然的跟他对视,心里却有些发慌,因为就在刚才她的脑海里突然飘过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
会不会,今天这场所谓的举报……所谓的聚众吸毒,其实目标是她?
只是有一点她想破脑袋也没有能想明白,自己并没有吸毒,就算是被抓进来又能怎么样?
毁坏她的名声吗?
但是如今她早已经是声名狼藉还有什么名声可毁?
虽然她一时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关键,也可能这完全是她的多想,但是她却不想要冒这个险。
“打什么电话!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巡查铁面无私的问道。
几乎是在巡查拒绝那一刻,盛夏心中的不安更加的强烈几分。
只是她怎么去想,也想不明白,她假想中那个想要害她的人,准备动什么手脚?
会不会……真的只是她多想了?
半个小时后,白色粉末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竖起了耳朵。
“怎么样?”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道:“不是毒品。”
巡查:“确定了?”
医生点头,众人见此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盛夏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目光从医生的身上收回来的时候,却一不小心跟赵总没有来得及收回的视线撞上,她从他的眼睛里清晰的看到了——愧疚。
愧疚?
好端端的他在愧疚什么?
尿检?!
盛夏蓦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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