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故人（1/2）

周如叱咤赵国文坛十余载，一朝入朝堂，便成了赵王宠臣，赵国上下亦对这一文坛名士多有好感，市井之间关于周如的传言颇多，赵国许多民众未曾得见这一名相，却对他的模样颇为好奇。

而正如大多数传言所说的那样，周如本人初见之时让人觉得清寒，五官算不得深邃，却独独有一种普通文士不曾有的冷峻感，加之平日谈吐不俗，便可更称得上一句翩翩君子。

“老爷，咱们这一去，恐怕……”小厮将打点好的行李递给周如，周如看着那些包裹，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虽说自己上不得战场杀敌，但此一去，凶多吉少，古来征战，向来是如此。

周如清点完行李，不再多言。

“老爷……”周夫人上前来，眼角含泪，“老爷，您这一去，万一是有个三长两短……”

没等女子说下去，周如便将手一挥，打断了她的哭诉。

周如面对儿女私情，向来冷漠，此去为国，便更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

“你不必如此，如若我有不测，身后事早已安排妥帖，幸我们家中无子，你也不必为此牵肠挂肚，倘若真有如何，你可再嫁，我周府上下财物随你挑选。”周如冷语道。

周夫人一听，更是惶恐不安，她当年嫁到周府，原以为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无上恩宠，没曾想这个周如是个只知道效力国家的忠臣，家中简薄，母家对此总有不满，每每回门，周夫人总落不得好话。

“周如。”周夫人叫住了准备离府的周如，她知道周如此去必定不得安逸。

周如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何事？”周如微微道。

“你此去，还要不要见见……她？”

周夫人一语，四下阒静。

周如很清楚，女人说的是谁。

曾几何时，周如还未登朝堂前，曾在偏僻陋舍广开私塾，那段时光是周如一生中最明媚的日子，也是在那段时日里，周如遇见了子荷。

子荷是从前的赵王手下的一名女刺客，杀伐果决，狠戾乖张，却天生一副好皮囊，但终日纱巾遮面，鲜有人见其真容。

周如见到她，许是冥冥之中命中早有此一劫。

那日，暴雨如注，周如茅屋为暴雨所破，无奈之下只得去村舍避雨，而那日，周如刚入村庄便赶上了附近山匪抢村，一时之间，村落里死伤大半。

周如虽素来有谋，却从来不曾习武，面对此景，虽是男儿，却无法真的帮上什么。

面对屠村一般的场景，周如只得尽力保护妇孺，就在他被迎面而来的土匪砍伤之时，一名女子挡在了他身前。

那名女子，就是子荷。

那个村落，是子荷从小长大的村落。

周如背后被一道砍中，血流不止，他极力将身边四散逃命的妇孺安顿好，想要出去寻找子荷，却不料身体一轻，躲在瓢泼大雨之中。

翌日醒来，便是无尽的痛楚侵袭全身。

“你醒了？”子荷端着一碗汤药递到周如嘴边，周如赶忙起身打算谢过，却发现浑身缠满绷带，动弹不得。

“不必。”子荷安抚道。

“多谢姑娘相救，敢问姑娘，我这伤……”周如痛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子荷看了他一眼，知晓眼前这位不过一介文弱书生而已，许是没经历过什么风浪。

她微微一笑，“这位公子，以为如何？”

周如一听，脸颊立即泛红，“姑娘莫要嘲弄鄙人，鄙人体弱，无福修得一身好武艺，只得摆弄些文字。”周如说完，顾不得汤药烫口，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