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前缘无后（1/2）

老人家所知道的事也是十五年前，重安在家最后一晚告诉她的。于十五年前的他们而言，重安被抢上山也只是三日的事情。

一个晚上，也够重安把那两日她在山上所经历的事告诉老人家了。

重安爷爷说，翌日清晨，重安便随云开回山上了，不知晓为何，重安没有像回来时那般厌恶云开，虽然重安也很舍不得他，但还是跟着云开回去了。

这一点，莫说是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恐怕连九泉之下的云开也很难明白。

令长久与花归尘对这一点，也是十分不解，重安就如同是拥有双重人格一般，时而及其厌恶云开，时而又如同很珍惜与云开在一起的时光一般，眸中带着苦涩的念想，大有不同，即便是他二人能够算到去年前发生的事，却也不能知晓重安为何会这般。

老人家对于后来的事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或者说是从来不清楚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令长久与花归尘也不多待，翌日清晨，便与老人家辞了行。临别之时，老人家还是为他们二人做了鱼汤，就像十五年前，重安离开时，他也是做的鱼汤。

“我倒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仙上博闻多识，见多识广，能否解开其中谜云？”令长久勾唇笑着问道。说起重安这个，她倒是想起来书煜那风陵三花的虚妄传说，又听卜机神神叨叨许久，似是听懂了，但说是用命中星分裂来解释重安这种情况，似乎是有些牵强。

据她所知，重安厌恶云开时，就如同初见时那般，对着云开没有一点好脸色，但是临走那日，眸中却对着云开流露出经年不见的神情，按理来说，重安回到山上，能见到她爷爷的机会便会却来越少，更何况，她一直同云开作对，云开是山匪魁首，重安这般顶撞，能多次放她下山的几率也是小之又小，离别时，不先哭缠着爷爷，倒是对云开含情脉脉，真是匪夷所思！

花归尘听令长久略带调侃意味的说道温和一笑，道：“你现在不是可以进入他们的心境吗？去心境看看便知。”如今她已然能窥入人的心境，即便是无心，也会在不经意间窥探到，若是窥到了他的过往，发现一切皆为虚无，该如何是好？

听花归尘这般一提醒，令长久才想起来，昨日的确是无意间进入了重安爷爷的心境，但是若想进入重安的心境，那也得是个大活人在她面前，才能窥探，重安都死了五年，难不成她还得借着花归尘的脸去阎君那里要人？即便是出此下策，那重安说不定已入轮回，她又该去哪儿找她去！

此法，欠妥！

“重安都已过世五年，若是用窥探心境一法，多有不便，倒不如……”令长久思索着，正准备说另一个法子，花归尘却戏谑道：“你真准备将峘寻镜当作是一把扇子用来扇风？”

令长久每每唤出峘寻镜，不说要闹出多大的动静，便是平白从虚空出拿出来一面镜子，旁人都会觉得这是妖术，大多数都是避退三舍。令长久也苦于如此，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将峘寻镜幻化成一面晶蓝色的团扇，时时放在身边，便利至极。

花归尘这般说，是调侃她峘寻镜如今也快荒废了，先前花归尘的确是说过，自己能亲历的事，便不要总依赖着峘寻镜，令长久也照做了，只是近段时日，峘寻镜便如被抛弃一般，幻化成一把只能扇风的扇子，委实……

“许久未用，我倒是真觉得峘寻镜化作团扇只是用来扇风的。”令长久素手一摆，峘寻镜便恢复原本样貌。令长久拿着峘寻镜细细掂量了许久，平淡道：“忘了你还能带我们回到过去。”峘寻镜是六界数一数二的仙器，法力无边，只是自己这般搁置它，似乎真是太委屈峘寻镜了些！

花归尘温和地笑笑，淡蓝琉璃色的狭长凤眸凝锁着令长久，而后道：“所幸你还不是太过愚蠢，为夫一提点，你便缓过神儿来！”又是嘴欠的日常……

令长久递给花归尘一个冷眼，很是和气道：“仙上说的极是！只是本君觉着，自从跟了仙上之后，本君思考事情的能力都被拉低好多，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许是润物无声的结果吧。”言外之意便是，从前我令长久聪明绝顶，只是自从跟了你花归尘，受你感染，智商掉的已经在线下了！

花归尘又岂会听不出令长久话中之意，却也没有继续与她调侃，正了正神色，笑道：“走吧。”如果不出他所料，回到十五年前，他们应该能看到卜机。

令长久闻言，也将精力放在峘寻镜上，感觉好久没用，仙法都生疏了，好像都忘了如何启用峘寻镜……她这是退化了？

经历了一番难以言说的波折，令长久与花归尘还是不算很顺利的回到了十五年前的红叶山……令长久四处转转，也没发现十五年前的红叶山与十五年后的红叶山有什么区别，若要真说个不同之处，嗯，勉勉强强还算有一个不同，那便是十五年前的红叶山，山上的红叶比十五年后的更繁，更鲜艳。

花归尘与令长久的落脚之地，便是离重安家不远处的红叶林里。令长久刚想去山上找重安探探她的心境，重安家那边却传来了动静。令长久与花归尘一同前去一探究竟，却发现了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重安正在同老爷子告别，云开则负手背对着他们爷孙俩，想来，也是不愿看到重安因分别而流露在面上的忧伤之情，只是令长久还有一点很好奇，若是重安稍稍对云开态度好那么一点点，或者说是假意顺从，云开又怎会不舍得让她下山同老爷子团聚，况且，这山上山下，也没多大距离，又不是远嫁……

“只是有时身不由己而已。”花归尘在一旁说道，视线也朝向那方场景。令长久转眸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我怎么觉着，仙上什么都知道？”不是她说，花归尘更适合这门差事，伯亭珺却偏偏为了牵制她，给她这个没天分的神仙添了这样一份差事，真是……有时候想起来，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南沐给弄回来！

花归尘低眸看着她，说道：“能得你赏识，三生有幸！”这话说的不含一点戏谑之意，令长久脸上调侃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不自然的别过目光，心道：“惯会猝不及防地说些小情话，真是让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