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1/2）

衙署门前，东南暗角，伫立着四道人影。

他们头戴帷帽，身着黑衣劲装，眉眼低埋，看不清庐山真面。

为首的颀长男子，这时微微举目，丝网在风中飘荡，若隐若现一道犀利的眸光，冷冷盯住了大门上的官匾。

瑟瑟冷风中，空气似也为之凝结。

夕阳西下，夜幕已经降临。

华灯招展的醉玉楼前，千娇百媚的女子娇声漫语的招揽着来往的宾客。

宾客无数，却有两道身影格外显眼。

身材挺拔，面若朗月，肖羽生一身便衣立于楼前，将所有人比了下去。

身旁陪同的婉儿，一身紫衣，女扮男装，凤眼斜挑着笑意，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摆在胸前，懒洋洋摇着一把折扇，顾盼风流。

他们在楼前站定，对视了一眼，随后踏入大门。

月光清冷，被几朵乌云遮盖。

“嗖嗖嗖嗖”，四道快如疾风的黑影穿墙过瓦，躲过衙署严密的巡卫队，接连拐过三个直角、四道门。

黑夜沉沉，他们身如幽灵，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一条约一米多高的“胡同”前。

“胡同”两排是低矮的监房，南尽头，往东拐便是内监所在。

他们矮身“胡同”的拐角，窥见其内火把昏暗，也有三五人进出。

为首蒙面男子，向身后递了个眼色，在最恰当的时机掠出身形，手臂一翻，背上宝剑铮然出鞘，剑气如浪，两排火把“扑”的一个抖动，胡同里的巡卫刚觉不妙，一把电光分作三道，一瞬间卷过三人的咽喉。

人倒下的时候，火光刚刚恢复平稳。

一剑封喉，能有如此造诣，除了“秋水剑”凌峥，恐怕江湖一时再无第二人。追随凌峥而来的三个人，正是龙莘门“四大高手”中的齐硕、杨邵杰以及潘洋。

三人迅速处理了尸体，凌峥套上了巡卫的装服，领头穿过“胡同”，拐到东角，眼前，即是通往内监的大门。

肖羽生同婉儿刚进大门，跑堂人一声吆喝：“见客！”

衣装艳丽、妖艳性感的姑娘们这时迎上前来，一把将他俩围堵。

婉儿始料未及，在众多香脂艳粉中一个没忍住，猛打了两个喷嚏。

这反应惹得姑娘们一阵娇笑，像是发现了一个宝一样，俱围到了婉儿身边，对她一阵上下齐手，又是摸脸又是掐鼻：“好俊的小公子，瞧这白净脸蛋，瞧这翘挺的鼻子！可不是第一次？……”

男装如此清秀，女人也甚是喜爱，这真不是婉儿的错，肖羽生被晾在一边，看着那群争相献殷勤的花蝴蝶，摇头叹了口气。

婉儿头皮一阵发麻，目光穿过那些蝴蝶，求救似的巴望着肖羽生，肖羽生苦笑摇头，右手一晃，一个明晃晃的金元宝晾在了面前，扬声道：“烦请哪位姑娘代劳通报，我等冒昧，想见一见楼主。”

亮晶晶的元宝好似花蜜吸引了蝴蝶，姑娘们心花怒放，立即转移阵地一窝蜂向肖羽生这边涌来。

婉儿长吁了口气，同时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盯住了肖羽生，瞬也不瞬。

谁承想，一向以谦谦君子示人的他，此刻，举手投足间竟都那么老练。

已有人夺过肖羽生手中的金元宝，娇滴滴的道：“公子要见我们家楼主，那可不是件易事，这偌大的天宫城每日想见她的人多了去了，可也没见咱们楼主真正招待过几个……”

这女子语气中还带着酸意，肖羽生轻笑施礼：“姑娘尽管通报，说我们是为雪鸢姑娘而来，至于见或不见，此为后话。”

那女子闻言，一双妙目不住在肖羽生脸上多绕了一圈，道：“既然如此，姑娘们都散了吧，这两位俊公子可都瞧不上咱们呢……”

言罢，挪着细柔的腰肢走了。

肖羽生打发了那群姑娘们，暗自吐出了口气，余光瞥见一道目光在旁幽幽地觑着他，仿佛已经觑着他很久了。

肖羽生嘴角抽了抽，躲过那道涔凉的目光，低头随意找了个座处，钻了过去。

婉儿眯着眼一路移到旁座，眸子乌黑幽幽发亮，忽而“唰”的一声合起折扇，道：“看来我们风光霁月的肖公子，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风月之地了，哄姑娘的手段倒是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