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清影（2/2）

只不过人生之旅，求道之路，结果自然重要，但也要享受过程。人生不是一个结果，而是漫长的时光所组成。

对于朱玄而言，那段时光更加漫长，或许一直延伸没有尽头。只要不违自我的准则，不必刻意压抑自己。否则寻道求真，意义何在，难道是为了成为一块永恒不灭的石头。

这也是一个求真的过程。

“你在可怜我吗？”

“人不能决定出身，但能决定未来！如果不看个人，而是去看出身，那样的人才值得可怜！况且青璇素来坚强，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

“你夸我，我也不会开心的！”

朱玄还是避开没有直接回答，石青璇不需要谁的可怜，朱玄虽心生怜悯，但与她的交往，和怜悯没有关系。

正如他所言，并不在意身世。并非怜悯，它只是一时的情绪。是石青璇本人，才是朱玄愿意坐在这里的原因。

“只是实话实话罢了。”朱玄诚恳道，为身边这位钟灵毓秀的少女而赞叹。

石青璇弯着嘴，眉眼间不复最初所见那股解不开的郁气。更显仙气，恍若幽谷之中的精灵，却少了几分离世出尘，更近人间。

二人就着晚霞，在溪水淙淙声下，漫无目的随意变化话题，说到什么，就聊什么。

成都的风景与美食，彝族的风俗与服饰，土家的热情好客，川蜀之特色，这一刻，似乎放下了世俗纷扰，回归最淳朴的生活。

大多时候，朱玄只是聆听，偶尔被问起想法，才说上几句。

朱玄不知道石青璇如此畅谈，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听着也不厌烦。

整整好几个时辰，似乎也说不腻。

夜晚降临，难得有月色，照耀人间好似白昼。

石青璇拢着脚，抱着膝盖，脑袋垂下轻轻托在胳膊上，望着溪水中波澜的月色。月光下赤白无瑕的小脚踩着碎石，一左一右一上一下，脚趾轻捻石子，来回拨动。

朱玄暗笑，果真是个小姑娘，也不知今日是不是着了什么迷，心光照彻灵台，一片清明。夜风拂过，毫无冷意，反而令他神清气爽。

一旁忽然肚子咕咕响起，朱玄忍住笑意，假做无事发生。

二人尽是谁都没有想到晚饭之事，石青璇带着几分羞意，轻声道：“青璇好久没有和人说这么久的话了。”

石青璇起身，裙摆飘带顺着夜风吹向朱玄眼前。抬头仰望，在月色下，佳人倩影，在这个独特的视角之中，恍若月下仙子，遗世独立。但眼中透露出可以融化任何人的温柔笑意，使她堕入凡尘，平添生气。

石青璇回到小屋，竟是张罗着做饭。在月色之下，纵使如此俗气的动作，也难掩超凡脱俗之姿。

朱玄忽然想到石之轩，他曾与碧秀心隐居于此，正如此时石青璇一般，隔绝人世。但柴米油盐，一时或许是乐趣，几年几十年，岂是那二人能够忍受的。

反而石青璇，自幼失去父母，不愿留在佛门，多年独自隐居此地，哪怕家常小事，也能怡然自得。

然而孤身一人，越是这些家务之事，越是显得孤独，如此或许终有一日会走向出家青灯佛影一生吧。

幸好石青璇不喜佛门，不然或许早就万千青丝尽落，再也见不到这等风景。

朱玄上前相助，虽然不擅长，但比起此界中人，也是做饭熟手。

那双会说话的眸子中，透露出几分讶异，竟让朱玄生出几分自豪。

察觉这等情绪，不由失笑。

最终得了两个竹筒作为奖励，剥开之后，清香飘荡，不知是什么竹子，味道如此令人欣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