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靳阮薨逝（1/2）

她这才愣愣地抬起头，眼含泪水地说道：“后来，桓屿平息了孝德太后之乱，我以为他会追封你为后的，可是他没有，反而是跑来和我说，他需要一个能与他齐头并肩站在高位，能母仪天下的皇后。我无法拒绝，所以我接下了圣旨。他将我为他挡箭之事昭告天下，给了我宠冠后宫的荣宠，至少在表面上看来他是真的爱我的。可是我发现我错了。你可知道我身上这毒是哪来的？”

她眼里有了沉痛之色，“是桓屿亲自喂我喝下的。”

药婆子震惊。

“这种毒虽不致命，但长年累积会却会聚成大毒，最后服毒者会死于内脏衰竭。”

药婆子显然不相信，“他怎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不会？”靳阮自嘲地笑了起来，眼泪再一次决堤，“桓屿是爱极了你的，他不相信你是孝德太后之女，他彻底查了半年却毫无线索，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故意抹去任何有关于你的痕迹，可他自己却在暗地里不断地让花影楼去寻找真相。他也不相信你死了，他亲手挖开了你的墓，发现里面有一坛骨灰。端木瑶说是你指定要将尸体火化的，他还是不相信，他求端木瑶告诉他真相，可端木瑶什么也没有说。后来他从北辞的名字中找到了破绽，他丢下政务，一个人跑去了北境，半个月后，他满身狼狈的回来，没人知道他在北境都经历了些什么。他回来后就变了个人，他重新彻查你的死因，因此揪出了所有孝德太后之乱残留的余孽，还下了一道全面驱赶苗疆人的圣旨，以此赶走了杜瑶。他又将在你分娩当晚涉事的人都一一问责定罪。然后就轮到了我。”

药婆子摇着头，她不相信她爱的男人会有这样歹毒的手法。

“你知道吗？当他端着那碗毒药站到我面前跟我说，‘阮阮，欠下的总得要去偿还’时我的心有多痛。每日辰时，那一碗毒药都会准时送到我面前，二十几年了，这药毒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心。”她闭着眼睛，浑身都在颤抖。

“不可能……”

她冷笑出声，“呵，你以为他封我为后，予我万千荣宠，是因为他爱我吗？不，他是在惩罚我！他只是需要一位能与他一同站在高处，感受那至高无上的孤独的人！因为于他而言，皇后之位谁都可以坐，可要承受他承受的那些痛苦和孤寂的人必须是我。”

她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继续说：“你以为他给靳家这么多前所未有的待遇，是因为我吗？才不是！他那时放任靳家在朝堂上拉帮结派，独揽大权，是在为灭掉靳家人而铺路。姓靳的人毁了他最爱的人，他又怎么会放过？”

“桓屿，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事实就是如此！因为靳家欠你一个真相，也欠了你和桓屿本该美满相守的一段岁月，所以桓屿才会这么恨我，甚至是靳家。”

药婆子听出了端倪，“什么意思？”

靳阮终于对视上她的眼睛，凄凉一笑，“其实你根本不是孝德太后之女。”

药婆子再吃了一惊，险些站不稳，“什么？你说什么！”

“这真相，桓屿用了二十多年才找到，可惜一切都晚了。”说着靳阮就猛地吐出了一口血，药婆子连忙去给她把脉，她却拂开了手。

她问：“如是，你恨我吗？”

药婆子看着她，直接点头，“恨。”

“那这几年来你为何还愿意替我治毒？”

“我恨你是个人恩怨，救人却是医者的职责所在。”

靳阮扬起一抹悲怆的笑容，眼泪稀里哗啦的，“如是，我对不起你。”

“你先别说话，我给你把脉……”

“不用了。”她紧紧拽着药婆子的手，说话已经有些吃力，“如是，这辈子我不敢求能得到你的原谅，若有下辈子，我不会再跟你抢桓屿了，下辈子我要与做你好朋友，好好弥补这一生犯过的错……”

她忽然就呼吸一窒，瞬间就没了呼吸。

药婆子愣在那，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在地上那一摊血中。

闻声赶来的千落和侍女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