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身边人啊（2/2）

笺星得知后立刻逃出神界来到妖界找楼诀，却发现此时的楼诀已经深受重伤，奄奄一息，她心疼的第一次掉下了眼泪，并且告诉了楼诀所有关于玉罗神君计划的事情。

她其实是想要劝楼诀停止战争向神界投诚的，只是似乎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般简单。

楼诀告诉她，即便是死，他也要让神界的众人给他陪葬。那时的楼诀眼里满是凉薄，他伤势好了过后，看笺星的眼神里都有了些许冷淡。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非要这样，他反问她，如果妖界杀了她的师傅会如何，杀了她的黑龙会如何。那一刻她恍然大悟，原来所有的一切，连同自己，不过是楼诀复仇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包括如何让她遇上他，又比如如何知道她的喜好。

只是那一刻，她竟然完全不怪他，甚至能够理解他。因为若是有人动了她的师傅和黑龙，她也一定不会再管其他了。

这一战的结局，好像早就注定好了，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阻止这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她劝不动她的师傅和天界众神，更无法让楼诀放下心里的仇恨，那种失去心爱之人的痛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承受的。

诸界大战前夕，玉罗神君和楼诀暗中将她打晕送往人界，等她醒来，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神魔妖鬼精，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她失去了所有，她连同她未曾拥有的都失去了，陪着她的只有她的黑龙了。

笺星这样害怕孤独的人最终还是放走了黑龙，躲在了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叫人完全找不到她。黑龙就一直找啊找啊，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到笺星的下落，过了很多很多年，黑龙终于如愿变成了人，只是再也没有给他讲故事的人了。

在某个夜里，当他心跳突然完全停止的时候，他意识到，好像那个给他讲故事的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可能是化成了某处的风和云，也可能化成了雨和雪，总之，她永远的不在了。但奇怪的是，当黑龙望着天空中依旧闪烁着红光的天煞孤星时，发现她好像并没有消失。于是他又有了希望，开始在这个世间到处搜寻消息……

“那这只黑龙是爱过笺星仙君的吗？”沈桑桑问他，眼角已经湿润。

晏知榆目光悠长，轻轻的望着那颗星星，如此小心翼翼，生怕眼神一紧，那最后的光芒就消失了，良久，他才开口说：“黑龙是没有爱过笺星的，他爱的是那个给他讲故事的人，自从笺星爱上了楼诀，那份爱就消失了。”

“那黑龙为什么要坚持寻找笺星？”

“因为那毕竟是给他带来过光明和自由的主人啊。”他轻笑着。

沈桑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笺星到底是不是去世了呢？”

这个问题，晏知榆思考了许久，等到他准备回答的时候，一转头，发现沈桑桑已经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呼吸均匀，好像没有人能够吵醒她了。星光柔柔地盖在她的侧脸上，那一刻，晏知榆许久没有跳动的心脏竟然砰砰的在胸口处跳动了起来，一下一下，铿锵有力。晏知榆愣愣的伸手覆盖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感受它的律动，随后笑着望向熟睡着的沈桑桑，眼里的温柔似乎要溢出来了，他伸手撩开她脸上的碎发，回答道：“或许早就去世了吧。”

他顿了顿，收回手，面对着她趴在桌子上，和她面对着面，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我好像，已经确定了。”

最后，那只黑龙找到了一个能够让他沉睡已久的心重新开始跳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