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我不会让自己有孩子（2/2）

床上的帐子被放下，卫昭看不到狄哲。她走了两步，便唤了一声，“娘娘……”

床上一片寂静。

卫昭当她是睡了。

她迟疑要不要再喊一声，却听狄哲突然传来声音，“九公主，是你来了？”

卫昭看到帐子动了动，便猜她是要起来，她赶紧几步过去，将那帐子掀开，果然见狄哲要起来。卫昭过去，将她拦住，道，“我来看看你，你快躺下。”

狄哲却坚持坐在床上，道，“其实我没多大事。”

卫昭见她面色也不算太难看，心下也放心些。

她也在床沿坐下，道，“毕竟是你第一个孩子，身体没事，心灵也会有事的。”

狄哲道，“在我们西狄，女人丢掉孩子也是常有的事。我们西狄女人身体好，很快又能怀上一个。我很年轻，身体也好，我不怕的。”

“你若真这样想，我也是为你高兴的。可你当真这样想的？”卫昭看着她，分明就是在佯装坚强。

这宫里头冷冷清清的，太医们也走了，姜善也不在。卫昭不相信，她一个女人，现在会这么平静。

狄哲咬着嘴唇点点头。

卫昭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背，“没关系，你和父皇还会有别的孩子。你们的第一个孩子或许福薄。在内心里好好的将他安葬了吧，他会早日投胎，找到和他有缘的爹娘。”

简短的几句话，狄哲突然伸手抱住了她，随即哭了。

她需要发泄一下，卫昭怕她憋着不哭，反而会干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可她还是个坚强的女人，经历的事情远不止这些。她哭得很简单，很快就止住了。她的发泄便够了。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卫昭道，“你相信我吗？这孩子是她故意的。”

“你说苏娘娘？”

狄哲点头。

卫昭道，“我来时听倩儿说了个大概，但她毕竟不是当事人。等她传到我耳里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多少个版本了。我来也是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了？”

狄哲便道，“我本来是去找你的，可你不在。我想去骑马，但皇上不许，他让我这些日子安分些，不想在屋子里待着，就去御花园走走。我只好听了他的话，去那里散步。宫里头有人嫉妒我，我是知道的。可他们也没什么人与我正面冲突。我这性子本来也是谁都不怕的。可我走着呢，便遇到了苏莺莺。”

狄哲位分比苏莺莺高，且她性子火辣些，直呼她的名讳，卫昭也不奇怪。

“我见她肚子那么大，也不想与她多说。可她非要拉着我说话，还言语间多有不善。我后来被她激怒了，便与她吵了起来。谁知道她还动了手，我见她肚子那么大，也担心自己的身子，便准备走。谁知道她突然就掉水里了，然后还将我突然拉了。我不会水，但我也不怕水。可那时候我是真的害怕的，人果然有了孩子之后是不一样的。可人来的太晚了，等握被救起来的时候，我肚子就开始痛。太医给我过来瞧了，说是孩子没了。说没就没了，好像从没来过一样。”

“她是故意拉你下去的吗？”卫昭问道。

狄哲道，“我不能断定是故意，也或许是她不小心掉进水里，情急之下拉了我吧。但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就是没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孩子生下来了吗？宫里头没人告诉我她的消息，我一直躺着等着呢。”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回宫，好像还没生下来，说是情况也有些不乐观。你先不要管她了，父皇他来过吗？”

“他怪我了。”狄哲说到这里，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他过来看我一眼，只说了一句话，说他早叮嘱我过了，不能太过任性。说完这一句，他就走了。我孩子没了，可苏莺莺还在生孩子，那里更需要他。他若就此责怪我弄没了他的孩子，九公主，我和他还会有第二个孩子吗？他的孩子本来就那么多，他的女人也那么多，他还会再多看我一眼吗？”

卫昭劝道，“你若还想和父皇有第二个孩子，就把这些想法告诉他。他是你的丈夫，这些话你可以对他说。他的女人那么多，可他总有喜欢多一点的和喜欢少一点的。在我看来，他喜欢你多一点，那就是你的资本。和他好好的说一说吧，想说什么都可以。只不要提苏娘娘，父皇他本就不喜欢这些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没有一个帝王喜欢听那些。他喜欢你很多点，却不一定喜欢你这一点。所以这件事不管是谁的错，你都不要再控诉了。”

“我的孩子白死了吗？”

“后宫就是这样，白死的人太多了。你若是想争这口气，我怕死的人是你，你自己考虑清楚。是要第二个孩子，是给你弟弟父皇母后报仇，还是为这个孩子争一个公道。”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你会直接放弃，不再想这件事吗？”

“如果是我，我不会让自己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