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我本就是个无情的人（2/2）

等着芸娘退了下去，卫昭终究是硬不下心肠。那孩子终究也是个可怜人，但她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她需得去和她说几句。

想到这里，卫昭又对绾绾道，“我下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能自己好好吃饭吗？”

绾绾便松开了手，坐在那里。

卫昭下了马车，朝着后面那辆马车走过去。

“都不要靠近我，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卫昭刚到跟前，就听到里面传来那女郎的声音。

卫昭便上前，一把撩开了车帘，然后提了裙裾爬了上去。

那女孩还有些忌惮她，便转过身，别过脸，不看她。

卫昭坐在她对面，说道，“你多大了？比你那个小姑姑没小什么吧？”

那女孩不说话。

卫昭道，“你现在不和我说话，我要是生了气，后面再也不会来找你说话。你要知道，此去晋国，你能认识的人也不过就是我一个。你若连我都得罪了，你去晋国便是真的孤苦无依。你这样的脾气，到了那里，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

卫昭话说的故意严重了些，她如今是十二公主，过去是和亲的，晋国自然也不会为难了她。

那女孩果然转过头看向卫昭。

卫昭又道，“你现在和我处好关系。日后我与你母亲有个书信往来，还可以捎带上你。”

女孩突然哭道，“母妃她不要我了，她叫我自己管好自己，再也不要回去了。若我死在外头，她也不会伤心的。”

卫昭道，“你的母妃不管做了什么，可在孩子跟前，她已经尽力了。你的哥哥死了，她也没有办法。要不然，她自己和你都保不住。不要以为大人是无所不能的，他们许多事都办不了。所以你母亲也没有说错，这之后，你只能靠你自己。你若不好好的活下去，没人会帮你。”

女郎擦了擦眼泪，点点头，“你说得对。母亲也叫我多听你的话。她说你聪明，在晋国也有权利，多听你的话，能保住我的命。”

卫昭不由一笑，道，“我这本事可没这么大。不过去了晋国，若是有些小忙，我也是能帮得上的。”

女郎便道，“那我要嫁的是个什么人？他像狄野，还是像狄勒那样，还是像我父王那样？”

说起这个，卫昭又生起一些不忍来。说起来，这门亲事，也算是她促成的。她原先想着让王绍吃个哑巴亏，可看了眼前单纯无害的女郎，她又担心起来，她若是真的嫁过去，那王绍可会对她好。

卫昭看了看她，她有一双很明亮的大眼睛，她的美貌随了她的母亲阿依娜。但她现在还没长开，稚气未脱，便又多了几分可爱。她若再长大些，胸脯丰满些，屁股圆润些，也会是个大美人。

卫昭道，“那个人什么样不重要，关键是你要活成什么样。”

女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卫昭道，“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狄哲，今年十四了。”

“你那位小姑姑多大了？”

“她只比我大一岁呢。我常和她玩。”

“好。那你记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狄琳，今年十五了，西狄的十二公主。你是代表西狄嫁到晋国来的。”

狄哲点点头，“我都记住了。”

“那好。这路上还远着呢，得有两个多月才能到晋国。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再闹脾气了。这路上，包括我，都不算是你的家人，没有人会真的关心你。你只能自己关心自己。”

狄哲道，“你看起来像是个好人，因为你曾经救了我。母亲告诉我，也是你提议让我代替我的小姑姑去晋国的，这样保住了我的命。可是你现在的话听起来又……”

“又十分无情？”

狄哲点点头。

卫昭道，“我本就是个无情的人，我做的事都是有利可图才做的。你以为我仅仅只是为了救你吗？我也有我的目的啊。”

狄哲一脸茫然。

卫昭一笑，道，“好了，有些话日后我慢慢再告诉你。我叫人再给你送些饭菜过来，吃完，我们就该上路了。”

“嗯。”

卫昭下了马车，又去吩咐了芸娘。

芸娘惊诧道，“小殿下，你这是说了什么，就让她乖乖听话了？”

“只是教她活下去的道理罢了。”

卫昭说着，便又走向自己的马车。便见到李汉就在马车前踟蹰，也不更上前一步。

“小殿下……”卫昭走过去，李汉忙退后一步，躬身道。

“你这么想见她，便去见她吧。兴许她也需要你，只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李汉为难道，“我怕她受刺激。我只想看她好不好，见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属下没什么文化，也不会说话。小殿下你会说话，她又愿意听你的，只能希望小殿下将她劝好了。”

“你放心，我自会尽全力的。你此时若不见她，便吩咐下去准备一下，我们也该启程了。”

卫昭说着，便提了裙裾要上马车。

却突然见李汉唤她一声，“小殿下……”

卫昭转头看过去，就见他双膝跪了下来，“属下想向你求娶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