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腊肉面(求订阅)(1/2)
花镶、卫谌、卢鹤三人都在静悄悄看书时,锦绣帐子动了动,睡得迷迷糊糊的顾公子掀开帐幔坐在那儿,喊了声来人,没人回话,他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家了,只得穿鞋自己下来找水喝。
“太学都不敢关着我,一个小小府学倒是规定多”,半天没找到茶壶在哪儿,顾徽脸上很挂不住,披上外衣就自言自语地出了门。
大约两刻钟后,腰带都是斜系着的顾徽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红漆食盒,大概有五六层那么多,然后他才发现这个屁大的地方连吃饭的桌椅都没有。
花镶的折叠桌还在廊上放着,这时候就道:“门外有个可折叠的桌子”,说时又侧身从床底掏出一个马扎。
顾徽长这么大都没感觉如此丢人过,但他还是说了声谢谢。
虽然从没替别人考虑过,这个时候顾徽也并没有在其他三个舍友看书时,把桌子搬到屋子里来大吃大嚼,况且他也不习惯在睡觉的地方吃饭。
听到外面打开折叠桌的声音,花镶朝外看了一眼,这个折叠桌打开是很容易的,她并不是担心顾徽打不开折叠桌,只是稀奇,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人竟会为了不打扰他们学习大晚上在外面吃饭。
这时卢鹤也道:“这一位顾兄应该也很好相处。”
花镶点了点头,“应该吧。”
卫谌只笑笑。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证明了卢鹤推测的错误,只因这位顾大公子的确很不好相处,反正他看不惯的事,他们就不能做。
顾公子认为,睡觉的地方不能吃饭,于是从来都是在舍房吃饭的花镶和她的朋友们,只能在外面的廊子下吃饭,有时候他们也会在厨房吃过饭再回来。
花镶希望,这个新同学最好在天冷前回去京城,要不然他们之间的矛盾可能会爆发。
另一个,顾徽的跟班也经常会来舍房找他,时常会打扰他们看书。
这些京城来的大少,很不习惯府学,最不习惯的,就是食物。
头一天,顾徽对于府学的饭菜虽然没什么期待,但还是老实去厨房吃饭,但他只在府学的厨房转一圈,立刻就出去了。
其他人也表示吃不惯这些粗陋菜肴,于是有好几天顾徽这些人都是到府学门口拿下人送来的饭菜。
但几天之后,兰先生特地把顾徽叫出去提点了几句,又表扬了崔通那些不为外物所扰来此只专心求学的人,弄得顾徽很没面子。
他只吃了几天外送的饭菜就又去吃厨房了。
顾徽都不再吃外送,其余几个以他马首是瞻的公子哥们也不好再让自家下人送菜,更何况有些人根本全是蹭顾家下人送到的饭菜。
眼看就到了七月二十八,顾徽也到了他们舍房八九天,但几人跟他说话的次数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卢鹤不止一次失望地表示,没有同学可以和他共用蜡烛读书有多浪费。
晚上看书时,花镶突然想起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转回床头看了看,那个小木桶中的奶粉还有一半,还够他再喝半个月,不过她这次回家还得跟大舅姥爷说一声,羊奶粉做起来,牛奶粉每天也做一点,等她八月旬休时能攒一个小木桶就成。
卫谌点了点桌面,对掰着手指头不知在算什么的花镶道:“遇到难题了?”
“没有,都整明白了”,花镶摇头,“我是在想回家后的行程安排。”
卫谌笑道:“你有多少事要做,还需专门安排?”
兰先生到来之后,在讲授策论之外,又开了算筹课,虽然科举不考计算,但以后当官,会计算却是必须的。
花镶前世读书时就不太擅长理科,更何况现在的文言理科,好些计算题她都是转换后用现代公式才搞明白的。
兰先生今天讲到一个很难理解的题目,花镶一开始听得两眼直转圈,卫谌用他的理解给她讲了讲,她明白了,然后自己又把这个题目转换成现代数学题描述,用代数解了出来。
卫谌看见她画的图,十分好奇,花镶大略给他讲了讲,没想到却是越讲越糊涂,只好告诉他她爷爷有几本珍贵藏书,是有关另一个算学体系的,心里却决定旬休回来时给他带两本小学数学。
花镶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当时收到空间的那些小学、初中、高中数学课本她爷爷也很感兴趣,早就请刻匠专门把这些书雕出一套刻板,印了三套出来放在书房自个儿看。
那刻板,爷爷还保存着,告诉花镶说以后若有可能,要她把这些书献到朝廷,以流传扩大。
她爷爷虽然没有意识到数学对于科技的发展有多么重要,却已经知道这一些比算筹更方便更深奥的算学体系。
所以花镶才会在卫谌对抛物线图好奇时,决定家里的数学书给他看。
现在,花镶只是笑回道:“现在应该能捞藕了,我奶奶会做一种酸酸甜甜的藕酱,我回家要亲自去捞藕,做好了带两罐子来大家一起吃。”
卫谌也笑了笑,这个镶弟,似乎只要有好吃的,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他正要开口说话时,一道咕噜声传来。
花镶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就被对面正斜靠在床上看书的顾徽瞪了回来。
对面的锦绣帷帐用银勾挂着,无聊地看书的顾徽倚着床栏,只是他嫌灯光暗,直接拿出烛台点了两个蜡烛。
卢鹤把自己的书挪到边角,默默吹熄了自己的蜡烛,蹭光用。
花镶看到对面两人的状态,不由赶紧正坐好,忍着笑示意卫谌继续说。
卫谌只是朝对面淡淡看了一眼,这时便道:“这次旬休我不回去了,去运货店瞧瞧。”
“好”,花镶说道,“有事说一声。”
卫谌伸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道:“多谢了。”
两人说完事,又各自捧着书本看书。
戌时左右,花镶就放下书洗洗脚,上床睡下。
卫谌多看了两刻钟,用花镶放在一旁的半壶水洗过脚也睡了。
另一边的两个舍友,一个已经放下书本正在写什么,另一个还在捧着书本,皱着眉,时不时揉一下肚子。
卢鹤不知不觉就又写了大半个时辰,一抬头,对面的顾公子还捧着书再看,不由令他大为惊奇,就大着胆子低着声道:“顾公子,已是亥时了,你还不睡?”
“你管得到着吗?”因为府学厨房的饭菜难吃而连着几天都没吃饱的顾徽很是暴躁,张口就呛了回去。
卢鹤是个好脾气,也不在意,笑笑就收拾好纸笔,压放在枕头下睡了。
睡之前还提醒顾徽道:“顾公子睡时莫忘了吹熄蜡烛。”
顾徽没说话,等整个舍房都安静下来,肚子偶尔咕噜十分响亮,想着明天就可以回去,饥饿的滋味也没那么明显了。
花镶半夜醒来,正想叫对面的卫谌陪她一起去厕所。
她装男人装得很理直气壮,在府学这么多天半点痕迹没露,靠得就是这份理直气壮,比如去厕所,她都是赶人少的时候或者叫卫谌或者叫苏栩在外面等着。
现在连顾寻都知道她事儿事儿的,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如厕也不喜欢去澡堂子和别人一起洗澡。
不过他们都不觉得奇怪,毕竟生活富裕的少年人,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习惯。
这次花镶也准备叫卫谌给她把门兼做伴,只是刚撩开帐子,就见对面的锦绣帷帐也被撩开了。
花镶每天都和男孩子混在一起,胆子越来越大了,便低声对顾徽道:“去解手吗?一起。”
手拉手去厕所不只是会发生在女孩子身上,不过顾寻是饿醒的,他并不想如厕,但看了看对面的小个子,他无声点点头。
两人轻手轻脚出了门,去到舍房东北边的大厕所,花镶对顾寻道:“你先。”
顾徽瞅了她一眼,觉得这小子挺有跟班潜力的,如个厕还请他先。
虽然不太想放水,顾寻还是进去方便了下,出来后对花镶道:“快着点儿。”
花镶哎一声,直接把手里端着的灯递给顾徽,“顾公子,帮忙拿一下,那个,往这边站点,我怕黑。”
被塞了一盏灯的顾徽,咬了咬牙,有种给这小个子砸一灯的冲动。
花镶笑了笑,转身跑进厕所。
府学的厕所整得还挺卫生的,铺的都是大青石板,蹲坑挖得特别深,臭味还算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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