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权柄（1/2）

老鲁王妃不喜欢裴金铃，但不喜欢人家现在也是卫王府世子妃了，何况还被陛下认了义女，在见了人之时也不能面露恶感。

就只是有点骨子里的不得劲，这种不得劲让老鲁王妃在跟人说话之时兴致都不大高，多是问卫王世子，等问得差不多了，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两人走了鲁王府一趟，这一天便过得七七七八八，再去别处也不那么合适了。裴金玲坐在院子里跟卫王世子谈及日后的安排。

卫王世子对这些安排没有异议，“好。”

“明日正好得空，不如去京外驻军那看一看。”裴金铃挑着眉又道。

卫王世子一脸惊异地看向裴金铃，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也该去看看了。”

瞧这听话的模样，裴金铃觉得有趣极了，把话题又转回长惠郡主那，“虽大姐嫁的是宗室，可她也是朝廷亲封的郡主，世子不如跟陛下请旨让大姐搬回郡主府住。”

卫王世子张嘴要说话，裴金铃却打断了，“世子一走，卫王府在京城也不过一座空王府。可京城不能没有卫王府的人，世子不留，二公子不来，那就只有长惠郡主能代表卫王府了。”

她的意思很简单，要缓和卫王府和朝廷的关系，必然得留质子，卫王府的男儿当不了质子，那就让女子来。

卫王世子不得不说话，“可大姐已经嫁了人，按理来说已是夫家的人。要说单独立府，当年大姐来京城朝廷也赐下了府邸，要大姐搬到郡主府住没什么，只是要掌握卫王府在京城的权柄只怕不妥。”

“因为她是女子，且已经嫁到别家？”裴金铃瞥眼看他。

自然有这样的原因，卫王世子看裴金铃不大好的脸色很识时务的摇了头，“大姐既已经嫁做他人妇，又何必牵扯进卫王府的事里来。”

“可要卫王府出事，你大姐难道就能幸免？”裴金铃讥讽一笑，“你未免太看得起你姐夫了。”

当然要一个出嫁女掌控娘家的权柄，想想也不可能，谁叫嫁出去后就是别人家的人？而要不想嫁又不可能，要每一个女人都不嫁男人又能从哪里得到子嗣延续他的姓氏和血脉？所以嫁娶，无非两个家族男丁之间以女子为筹码的利益交换，而全天下的男人都遵循着这一交易法则罢了。

生而为女，在娘家打一出生就被视为为别人家的东西没人愿意赋予权柄，等到了夫家又不过是象征两家情谊和延续血脉的工具更不配得到夫家的权柄。

明明都是从母腹而出，就因性别有天地之别，如主仆之分。

可她能如何？如她跟扬美县主所言那般，她也逃不脱，不过是奋力挣扎而已。

“也就立一块招牌在那，有她在柏青云在京中想来更好行走。世子不会没想过要卫王府在京城的势力？”裴金铃眼尾扬得更高。

世子夫人露出这样表的情，他要点头的话只怕下场会很惨。

卫王世子没点头却也没摇头，而是问：“阿铃的想法是？”

“你大姐夹在京城和卫王府之间，宫里对她不远不近着，下面自然也跟着不远不近着。这几年，怕过得不易，才那么拘谨。”裴金铃叹道。

裴金铃也知道卫王世子要接话会说什么，所以并不想听他说，而是继续道：“这个不远不近，不是说宫里冷待她了。她是你大姐，宫里怠慢谁都不会怠慢她，可也不会有人真心待她。一个十多岁的姑娘不远万里嫁到京城来，愿意住在夫家而不是郡主府其实已经是向宫里示好了，可是你也见着了，她过得并不算好。宫里厚待她却不会真的关心她的需求，而她的丈夫娶她也因宫里的意思而无真心。”

裴金铃冷静道：“一个女人，你若不能给她情义，那就得给她尊荣。夫家没给她足够的体面，这个体面就得娘家补上，否则丢的就是娘家的颜面！卫王府可以让人望而生畏，但绝不能被人嫌弃！”

“世子，你是长惠郡主的兄弟，又是卫王府的未来掌权人，你若连给姐妹撑腰都做不到，下面的人能指望你什么？或者说，我能指望世子什么？”裴金铃咄咄问道。

随着裴金铃的话不断往外冒，卫王世子的眼睛越来越亮，笑意也越来越深，“那明日我们不如先进宫跟娘娘说说？”

裴金铃也笑了，“不是说一说，是必须让长惠郡主住回自己的郡主府。女子的尊荣从父从夫，却也要自己拿得稳才行。陛下给了世子诸多好处，世子也要回报陛下一二不是？”

太后不想卫王世子第二日进宫来是想让长惠郡主搬回郡主府，诧异道：“长惠在夫家住得倒也习惯，阿奴怎么想起这一桩了？莫不是呈毅欺负她了？你跟娘娘仔细说说！简直岂有此理了！”

卫王世子忙否认，“没有，姐夫很好。就是臣马上要回西宁了，想着京城卫王府没个人在到底不好，想说能否让大姐住回郡主府，好代卫王府在京城行走。”

卫王府已经许多年不曾在京城留人，卫王世子有此意，正合了宫里的意，哪怕还没告诉皇帝，太后也代皇帝应下了，“要是这样也好。就是你大姐的郡主府许久没住人了，怕是要打理许久才行。”

“无妨。世子已经让人去收拾了，到时候只用请个吉日入宅即可。”裴金铃在一旁道。

这是不想宫里插手的意思，能得世子有这样的表态宫中足够欣喜，太后笑着道：“你是当弟弟的，又难得进京一回，这些事是该你去做。阿奴才成亲，便成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