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0.3 端午佳节（1/2）

第一次得知燕燕外婆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好像刚刚进入盛夏，地里的西瓜才败了小黄花挂起累累硕果，最是禁不起连绵阴雨。

我因为肚子不舒服，奶奶给我做了两个艾叶蛋，说是吃了助消化，肚子就不难受了。

爸爸搬了一张竹床子在门口，我就躺在竹床子上，横着吃竖着吃，两只脚翘到天上吃，当我的脑瓜子吊在竹床子脑上的时候，我看到倒立着的熊根香扛着一把锄头，打后门口出来，笑意盈盈朝我走过来。

“困着吃东西，你不怕噎着吗？”我被一只手牵起来了，又交代我说，“要吃就好生坐着吃，你困在竹床子上，吃的东西只在喉咙里，到不了肚子里的。”

我似懂非懂，手里拿着啃过两下的艾叶蛋，呆萌地眨巴着我可爱的大眼睛。

“这是艾叶蛋吗？”熊根香盯着我手里的艾叶蛋。

我点点头，过了一会我才发现我被无视了，人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里的艾叶蛋。

我心想这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莫不是叫我分享一口给她吃？一个大人吃小孩子的零食，太无耻了吧。

“你发烧感冒了吗？”熊根香这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没有。”我咬了一口泛着清香的艾叶蛋，“奶奶说我吃多了，吃得不消化，所以做两个艾叶蛋给我吃一下。”

熊根香站在我跟前，支着一把锄头，目光从我身上撤走，在远处游离了一下，然后极其温柔地对我说：“我小时候发烧感冒了，我妈就做两个艾叶蛋，给我吃了就退凉。”

然后又跟我详细讲述怎么做艾叶蛋，怎么用艾叶把青壳鸡蛋裹起来，用浸湿的纸把艾叶和鸡蛋一起裹结实，用火钳钳到灶膛里，埋到带火星子的炉灰里，烧小火慢慢煨，艾叶的清香就渗进鸡蛋里，真的很好吃的。

我心想我又不要做，奶奶会给我做，妈妈也会做，我只要拿起来张开嘴巴吃就够了，跟我讲这些干什么。

虽然同样做法的艾叶蛋，即使目的不一样，一个吃了助消化，一个吃了好退凉，但是就当燕燕外婆和奶奶的一个共同点吧。

关于小时候的成长经历，熊根香并不愿意过多提及，只是有那么几次在奶奶跟前想起早逝的父亲。

“我爸爸是人房壁大的一个人，几时都是壁挺的腰杆子，又很会打狮子，举着一个狮子头就敢往桌上翻过去，别人都不敢上手翻，就我爸爸翻得好看。几时村庄需要舞龙舞狮子，都是请我爸爸去的。我爸爸几恰噶的一个人，就是走得太早了。

“我才11岁，就没有了爸爸，那个日子几难过哦，饭都吃不饱。队里又要出人挣工分，我就挑着一担拎箕，跟我妹妹一起去河里修河荡，想说挣几个工分，结果被我妹妹一铲子铲到我脚上，真是流了一河荡通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