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事在人为（1/2）

刑部尚书吴大人的府邸闭门谢客，这件事情邻近之人都是清楚，其实就是不闭门谢客，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敢来拜访吴大人，引火烧身，猜测株连，这都是令人恐惧的事情。

还有一点便是趋利避害，本就是本能，一个注定要一落到底的人，谁还会在乎呢，所以这会儿吴夫人的心十分苦闷，曾经自从丈夫接任了刑部尚书以来，府门中不说络绎不绝的来客，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热闹二字。

结交夫君的人也好，结交她的人也罢，就连儿子身边也是好友无数，可是在夫君被拿入狱开始，再无一人前来拜访，就连家中的仆婢都在想着如何离府而去，此刻吴夫人内心只有凉凉的一片。

要说最让人寒心的莫过于儿子的妾室，家中出此大事的时候非但没有一家人上下一心，反倒是离府而去，到大理寺做了个证人，不利于他们一家的证人。

要说儿子这个妾室，虽说老爷一直看不上她的出身，但是吴家也并没有对她不住的地方，儿子还处处宠着她，由着她，可以说虽是小妾，但是在吴府中过的也并不差。

家中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求谁能够挺身而出，帮自家夫君一马，但是至少落井下石之举，不该是这一家人中出现的。

可纵然她心中有些万千苦闷，她也说不出口，因为儿子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样子，显然心中的痛，一点也不比她更少。

心痛难过的同时还有着深深地愧疚，毕竟人是他带到府中的，也是他执意纳的妾，如今出了事情，他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明，找不到，也不想找半点理由。

看着儿子的模样，看着府中那一张张透着小心和暮气的脸，吴夫人叹了一口气，吩咐起来，“管家，将家中仆役丫鬟的身契都取来。”

“夫人。”管家的面上浮现出惊疑的神色，显然他有些猜到了夫人的打算。

点了点头，吴夫人挥了挥手，“去吧，再去账房支一笔银子来，然后通知家中的仆役和丫鬟过来。”

“是。”即是吩咐，那他只得照办。

管家的动作不慢，没多久银子，身契，还有人都到了这厅堂之中，丫鬟，仆役站成一排，都是小心的看着自家夫人，有的人心里咚咚的打鼓，有的人看到这架势，也就明白了几分，心中扬起了喜意。

吴夫人看着这些下人，有的人吴府已经用了十几年，有的人才来不久，但是现在吴府是留不住他们了。

自家老爷的事情，吴夫人是时时都在打探的，短短几天，局面急转直下，她一个妇人想不出任何办法，平日里与她相熟的那些夫人们，此刻一个个避而不见，她已经不知吃了多少闭门羹。

如今说是无力回天也不为过了，所以吴夫人打算给这些仆役和丫鬟一条活路，这些年他们也算是伺候得力，没必要让他们与自己一起等着结局。

“如今府里出了事情，我不说，外面也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你们想必也心中有数，这吴府怕是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把身契领回去，日后或是找个好的主子伺候，或是娶妻嫁人都由你们。”

吴夫人指了指一旁的管家，“你们每个人都可以从管家那领两个月的月钱，算是我给你们的补偿吧。”

说罢，吴夫人便叫身边的丫鬟将身契给他们发下去，丫鬟仆役跪了一片，有人掉起了眼泪，有人咬紧了牙根，还有的人松了一口气，同是效命于这吴府的人，他们的心情此刻却是不尽相同。

“多谢夫人。”有人接过了身契，领到了银子，对着吴夫人开始千恩万谢起来。

他们心中清楚，老爷与夫人倒台，他们这些人未必会跟着进牢房，也不会跟着死，但是有一点他们确实无法做主，那就是将来遇上什么样的主子。

伺候在这里，刑部尚书的家中，他们虽是下人，但是到了哪里，也不会有人对他们呼来喝去，吴府规矩虽多，但不管是大人还是夫人，或者是公子，都不是对下人十分苛刻的人，所以他们的日子还算不错。

但若是继续留下，这宅子一旦被查抄，等待他们的命运就变成了未知，只一点，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那就是绝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此刻夫人愿意放人，甚至还了身契，大家都是心怀感激。

身契在自己的手里，就如夫人所说，将来是再找一户好人家伺候，或是回到家中娶妻生子都无问题了。

领了身契，领了银子，对着夫人和公子叩了个头，都转身离开了，但是还有几个人跪在那里，其中就包含了管家和夫人的贴身丫鬟在那。

“你们这是做什么。”夫人方才都是和颜悦色，这会却是难得的板起脸来。

以头抢地，管家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夫人，我们不走。”

“我说的话不够明白。”吴夫人依旧是板着脸，看不出半分别的神情。

管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说道，“夫人，小人已经在这府中待了近二十年，这府里便是小人的家啊，只要您还在府里一天，那小人就哪也不去，就就在这伺候您和公子。”

“夫人，奴婢也不走，奴婢已经跟了夫人许多年，您待奴婢的好奴婢都记在心里，现在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奴婢绝不离开。”

一边跪着的一个胖厨子挠了挠脑袋，笑嘻嘻的说道，“夫人，这府里面没个人烧饭可不行，我留下给您和公子，还有府里的人，准备饭菜。”

厨子的话，让许多跪着的人一缓悲伤的情绪，接着门房的人赶紧接了话，“夫人，小人没什么用处，但是至少还能给您看个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