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出诊十两（2/2）

虽然仆役的身份不高，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了解的，这请大夫讲究的就是要请那些经验丰富的大夫，而经验丰富四个字，往往代表着年龄，一般来说好的大夫基本上都是老头子或者那种四十多岁中年人了，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能懂多少医术，仆役心中十分怀疑。

但是想到了老爷的命令，自然也就懒得在意和计较这些问题了，再年轻也是大夫，请了就是，“出诊，诊费一两银子，诊得出，治得好，诊金另算。”

仆役报出了价格，内心觉得这样的大夫一两银子的诊费实在是给的太高了，这样的小破医馆，就是给个一百文，估计也会跟着自己走了，一两银子，实在是白瞎了。

仆役的话，坐在桌子后面的大夫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然在忙着抄录些什么，根本就没有半分回应，反倒是那个小老头，露出了讪笑，搓着手指说道，“这位小哥，我们这里出诊至少是十两银子的诊费，诊好另算，您这一两银子，实在是少了些，您看，要不加点。”

十两银子，仆役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地方，不过就是个小破医馆而已，居然这么敢要价，真当他是冤大头不成，“你可真敢开口，永洛府最大的医馆，里面最好的大夫，出诊也不过是三两银子，你居然敢要十两。”

“话不能这么说啊，医馆好，不一定大夫就好啊，大夫好也不一定所有的病就诊得好不是，我们这医馆确实不大，但是大夫也不见得就不如人家了，说不定他诊不好的病，我们的大夫就能诊好呢，小哥，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小老头辩解道。

看着对方的满面笑容，仆役只感觉内心十分的不畅快，那些话在他听来简直就是胡乱扯皮，十两银子，既然敢借此狮子大开口，那就让你们一两银子都赚不上，这么想着，仆役甩了甩手，拂袖而去。

眼见着对方离开，小老头拦也没拦，又回到了刚刚的位置上，开始擦拭起捣药杵来，看样子这捣药杵有些年头了，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发亮了，不只是捣药杵，这里许多的东西都是这样，这也是先前仆役看不上这里的原因。

不过仆役看不上的这些东西，在小老头的眼中却宛如宝贝一般，小心对待，一件一件的擦拭的十分干净。

仆役本以为自己走了，对方会拦上一拦的，毕竟这样轻易的生意，应当是很难遇见的，所以贪心得收敛一下，他也做好了准备，自己到时候也可以拿乔一番，却是没有想到，自己走了，对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也回了里面。

“牛什么啊，这破医馆连个生意都没有，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还敢这么要价，估计离着倒了也不远了。”仆役放下了一句话，然后就继续找起了下一家医馆。

在他看来，这永洛府的府城境内，大大小小的医馆，药铺不少，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也是不少，大不了自己多走几步，去找别的大夫也是一样。

仆役带着两个大夫回到府中得时候，看到老爷的神色更冷了，还有叹着气从里面走出去的大夫，以及头压得更低得丫鬟和其它仆役，那神情简直是小心到了极致，可见自家老爷的火气了。

一群大夫诊一个病人，其实说来是有些犯忌讳的，毕竟行医者也有他们的一套规矩，但是知府大人这样的身份，他们也顾不上抻着自己的规矩和身价了，纷纷轮换着上前去把脉。

一番互相客套之后，都说出了自己的诊断结果，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大同小异，一干大夫诊治下来，知府身上的一些小毛病，隐患之类的，都被诊断了出来，十分清晰，明确。

但是知府最在意的两点，也就是近日出现的头晕目眩以及时不时的心口疼，却是没有一个大夫诊出原因来，与他心里十分担心的这两个毛病比起来，剩下的都只能算是小问题，小毛病了，换作别的时候他还可能关心一番，但是此刻他真的是没有心情去在意了。

让人给了诊费，将那些大夫送走之后，知府的脸色简直是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方才竟然有大夫说他是害了癔症，没有得毛病，非是觉得自己有，这让知府的心情很差，非常差，自己的身体，自己感知最为明显，他的难受可不是假的，什么癔症之说，分明就是那些大夫在为自己的医术不精在找借口。

“再去请其他大夫。”知府继续吩咐道，他就不相信了，找遍整个永洛府，会找不出一个大夫能诊清楚他的病症。

虽然知府发话了，但是仆役们却都没有挪动脚步，一个人小心的向前了半步说道，“老爷，能请到的大夫都请过来了。”

其他人也是都点了点头，他们是分头去请的，基本上自己所去的那个方向，所有的医馆，所有的大夫都往府中请了一个遍了，这永洛府不小，但是医馆满打满算的就是那么些个，医馆里的大夫都已经来过了。

只是都被自家老爷给送走了，方子开了十几个，但是老爷一副药都没有让人去抓，他们这些做手底下人的也很难受啊，老爷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不愿意相信自己身体没病，这事儿说起来也是诡异了，最起码他们看不懂，老爷为什么要这样。

“一个大夫都没有了吗。”一个茶杯重重地被砸在了地上，漂亮的茶杯变成了一堆碎片，四分五裂，底下的人更是噤若寒蝉。

仆役突然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个小破医馆，那个敢漫天要价的小老头以及那个年轻的大夫，他想到了那个小老头跟他说的话，别人诊不好的病，说不定我家大夫就能诊得好呢。

看着老爷这一副火大地模样，仆役决定在火正式烧起来之前开口，“老爷，其实还有一家小医馆地大夫没有过来，但是他的诊金要的太高了，一家小医馆，居然开口就是十两银子的诊金，治好另算，小的就没敢请。”

“立刻去请。”听到还有一位大夫，总算是给知府心中又多了一点希望，在这份希望面前，十两银子又算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