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1/2）

公堂之上辨是非，讲黑白，却不容人玩笑，这一桩案子，虽是闹剧一般的缘由，但既闹到了公堂之上，便有人该为此付出责任。

婆媳之争，虽然只是家事，但闹到这个份上，早已不是说说而已，两大罪名的倒扣，诬陷，不论最开始的目的有没有那么恶毒，但其险恶都可以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在唐晚晚的气势之下，曹冯氏终究是只能认了这桩罪名，尽管心中再不愿承担，但是公堂之上，律法之前，她却没有办法。

说是妇道人家的无知也好，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也罢，现在说什么也都已经晚了，事情的真相呈现于所有人的面前，她这个想要儿子更好的母亲，结果却是连累了儿子被人指指点点。

外面关注着案件发展的人，嘴里都在讨论着什么，说的究竟是什么，太过嘈杂了，她听不清楚，但是左右都不过是关于他们一家的讨论。

这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想要儿子有一个远大的前程，尽管需要有所牺牲，可在她的眼中儿子是最重要的人，休了翠莲，虽然有愧于她，但是一想起儿子能得到的富贵，她就将那一分愧疚抛到脑后了。

可是为什么不仅是翠莲在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便是儿子的目光中也满是不解呢，就算自己做的是错的，孩子难道不该站在自己的一边吗，曹科那一瞬间错愕的目光，才是给了曹冯氏一击的人。

让她失了理智，也找回了理智，疯狂之后，堂上那一声惊堂木仿佛让她清醒了过来，自己到底是都做了些什么啊，竟然让儿子都开始觉得害怕了。

说来翠莲与科儿成婚之后，从未有半点对不住自己这个婆婆的事情，恭敬孝顺，事事依从，除了离开科儿的事情之外，几乎没有忤逆过自己的任何想法。

自己原也只是想要她离开，之后给她补偿的，可是现在，自己不仅诬陷她，还给她泼上了洗不清的脏水和污名，如果不是今日上了公堂，真相大白，翠莲只怕真的要背着这些去过下半生了。

她也是女人，知道对于女人来说这些名声意味着什么，那是毁了一辈子啊，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曹冯氏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如今仍不觉得想要给儿子攀一门好的亲事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不该是伤害翠莲的理由，看着她未干的泪痕，曹冯氏觉得自己真的是做了件混账事，给了她那么多的委屈。

目光重新回到了前方，曹冯氏端端正正的跪回了原处，“民妇认罪。”

曹冯氏的变化，也落在了唐晚晚的眼中，心想倒不是个十足的恶人，不过是被自己一时之间的偏执给蒙蔽了双眼罢了，但这可不是放过的理由。

偏执害人啊，这不险些就害到了自己的儿媳妇，而且还是害人一生的那一种，“曹冯氏，你既已认罪，本王妃念在你所做尚未未造成严重后果，也就不从重处罚了。”

“但你此举不仅有害人之心，且将公堂示若儿戏却是不可不罚，那本王妃判你杖责二十，你可心服。”

曹冯氏扣头在地，“犯妇心服，谢王妃。”

令箭被掷落到了地上，立刻有差役上前，这会曹科像是突然反映过来了一样，拦到了母亲的身前，“王妃，这公堂是学生要来的，外面的鼓也是学生击的，要说诬告，该罚的人是我才对，请王妃恩准这二十杖由学生来受。”

“科儿，你这是做什么，让开。”这会曹冯氏分清了对错，也找回了她自己，身上也有了身为母亲，在孩子面前的威严。

“王妃，母亲年事已高，若是您要罚，这杖责便由翠莲代了吧，终究是我不孝，才让母亲这般烦忧，以至于出此下策，千般不是也是源自翠莲的身上，还请王妃成全。”

翠莲也是拦在了差役的面前，向着唐晚晚祈求道，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掉落下来。

看得出尽管婆婆对她千般不好，但是对于长辈，她还是有感情在的，哪怕那个人之前还在污蔑她，但是到了这会儿，她反倒是心软了，之前的委屈也顾不得了，拦在前面说出了这样的话。

在唐晚晚的的眼中，这样的女人很傻，但是看着翠莲丈夫的疼惜和她婆婆眼中的愧疚，倒是让唐晚晚有了另一重感受，这样的傻女人，能通过她的真诚，拥有着属于她的幸福。

尽管这种性格和委曲求全永远都不会被自己所接受，但是不代表承受了这份委屈，日子就一定会一塌糊涂，还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守得云开见月明。

“翠莲，你当真愿意替曹冯氏受刑，要知道她之前的诬告，可是针对你而来，而且你身为女子，该知道那份诬告若是没有真相，将意味着什么。”

翠莲点了点头。“王妃，民妇知道，但是民妇同样知道，若是因为民妇的原因而让婆婆受刑，便是民妇的不孝，还请王妃成全。”

人心都是肉长得，谁都会感动，谁都会动容，哪怕之前曹冯氏再怎么想要给儿子娶一个能助他飞黄腾达的媳妇，此刻也被翠莲给感动了，自己的这个儿媳啊，怎么就这么傻呢，自己污蔑她，陷害她，这会儿倒是挡在自己的身前，保护起自己来了。

看着翠莲伸开双手，拦着那木杖的模样，曹冯氏只感觉脸上微微一凉，泪珠竟然也是滚落了下来，“翠莲啊，你这是何苦呢，是娘在害你，在害你啊。”这话听起来像是对翠莲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转了转身子，翠莲面向曹冯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动人的笑容，“娘，您是夫君的母亲，也就是翠莲的母亲，儿媳不能那么不孝，让您因为我的原因受了这杖责。”

尽管心中的委屈依然未曾抹除，但是翠莲很清楚自己所做的是什么，或者说同为女人，她不是不能理解婆婆的看法，虽然她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丈夫曹科，但是她可以去试着理解母亲，去劝说母亲，接受她这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