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降价总比要命的好（2/2）

得了这么句指点，几人走的有些失魂落魄，找了处地方坐在那里，开始讨论了起来，核心内容很简单，那就是当下该怎么办。

方才得到的提醒，让他们实在有些恐慌，有一句话对方实在是说在了点子上，那就是如果要找一个开刀的人，那绝不会是自己等人的身后之人，绝对是他们这些小虾米。

“这可怎么办啊，粮价也不是你我说降就能降下去的，我们自己店里的价格可以下调。大不了少赚一点就是了，可是大头不在我们这里，我们下调了也是无用啊。”一个人一边说着，一遍摆动着胳膊，显得十分激动。

这话让所有人都是愁眉紧锁吗，可不就是吗，问题的核心不在他们身上，这永富县的粮价也不是把握在他们手里的啊，他们下调了有什么用，问题依旧存在啊。

“得调，这是一个态度的问题，如今钦差大人看起来作风十分强硬，如果我们死咬着这个价格的话，对我们没有好处。”

姓蒋的商人也是点了点头，“不错，如今这突然出现的卖粮之人，说不定就是钦差大人的手段呢，不然县令怎么会不管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管不起，我们不能做这个出头鸟。”

“可是怎么调，调多少呢，我们往下调了，又如何往上交代呢。”又有人问出了问题。

几人俱是咬牙，这批粮食囤着本打算大赚一笔的，如今将利益让出去谁都不愿，但是却不得不做这个让步。

在他们愁眉紧锁的时候，传话的那人正笑着从袖口里拽出了两锭银子呢，心里想着王妃给的这个差事好，传几句话而已还有银子赚，王妃说了，若是给了银子就让他收着，就是他的了。

虽然说在王府中当差，月钱不低，但是白来的银子谁会不觉得高兴呢，而且看那几个人的模样，摆明是信了自己的话，自己这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这么想着又进了大门，回到了县衙之中。

小商户那边讨论着对自己身后靠山的猜想，但是不管是哪一样猜想都没能正中如今这几位的处境，其实处境也不能完全说是不好吧。

四个人轮换的随身跟着，想要吃饭，想要喝酒，想要水果，想要糕点，都可以被实现，前提是你要拿粮食出来换，只要你出粮食，那么要什么就有什么。

但是不出粮食那就不好意思了，连口水都不给你，渴了渴着，饿了饿着，放心不会饿死你的，因为他们请了大夫，在那边熬着苦苦的药汤子，若是饿的气若游丝了，喝上一口保管你能活过来。

可这味道就不能保证了，尽是远远地闻见了，就叫人立刻捂上了鼻子，十分难以忍受，在这药汤子的威力之下，还真是没有人绝食，大家都是老老实实的拿着粮食买吃的，喝的。

虽然出手也都挺小气的，但是至少不用担心，他们出什么问题不是，好好的来衙门做客，可不好丢了性命回去，容易坏了王爷的名声，这是唐晚晚特意交代的。

这几位富商也习惯的很好，从在家里稍微不合口味的菜都不吃，到如今是口吃的，都能香香甜甜的吃干净粥，馒头，饼子，咸菜，来者不拒，你说青菜炒咸了，炒糊了，没事儿只要是能吃就行，最好是可以卖的便宜点。

对于这几位富商的改变，莫名的唐晚晚还觉得挺欣慰的，想想过去学校的孩子不就是那么管出来的吗，在家里各种挑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食堂里的饭不好吃，饿一顿，饿两顿，到不了第三顿的时候就吃啥都香了，之后再也不挑食了。

现在这几个富商，跟学校里的学生也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自由更受到限制，伙食更为单一罢了，课程倒是有的，唐晚晚命令谷风照三餐的时间给他们讲那些灾民的惨状和故事。

让他们对饭的渴望更深了，还能顺便灌灌心灵鸡汤进去，看看这些人能不能开窍，捐款捐粮什么的主动一点，她不要，他们可以主动捐嘛，这样谁的名声都好听啊。

反正在唐晚晚的折磨，哦，不对，应该说是教育和感化之下，这短短的一天多一点的时间里面，他们的体重一定是往下掉了不少的，至于究竟是几斤，没有体重秤，还真是说不好，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保证，住上几天，掉下去一圈肥肉，不是问题。

“王妃，吃的要不要给他们涨涨价。”采苓手里端着清粥小菜，指着里面的那些人说道。

好家伙这丫头的胃口比自己还大，还涨价呢，这是敲诈上瘾了，唐晚晚摇了摇头，“过犹不及，还是这个价位就好，反正已经是不低了，他们吃一顿饭，外面就能有不少人吃得饱了。”

“说的也是。”采苓笑了笑，端着托盘进去送餐了，确切一点来说，她那叫做卖饭，价格还很贵的那种，但是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算强买强卖，王妃说过的，这不算。

夜幕降临，这边都已经吃上了饭，卖粮的那边还在继续，几个小商户的商谈也没有停过，总是有各式各样的担忧，让他们提起来又否认，提起来又否认，不断的重复这一个过程，以至于他们耽搁到了现在，也没能拿一个主意出来。

肚子都已经饿了，他们叫了满桌的菜，却谁也没有多动几口，实在是心里烦躁，吃不下去，酒倒是多喝了两口，可惜没能解忧，反倒更是头疼了。

“我看这么商量是不能出结果了，咱们干脆什么都不考虑了，只考虑我们自身，不想被六皇子算账的话，我们就降，不想县太爷和那几位老板的事情了，反正也想不明白。”最后姓蒋的商人带头将事情说破了。

“降多少，蒋兄你给拿个话。”一个人闷了杯酒说道，要么是被那几位责怪，要么是被六皇子处理，进一步，退一步都是问题，但是相较来说，他们觉得六皇子还是更可怕一些，所以有人提议了，就有人附和。

有些事情一个人决定起来十分艰难，但是大家做了同一个决定的话，哪怕是有深渊的可能，也会让人觉得安心许多，

“降到与今日卖粮的价格差不多，他买四十文，我们卖五十文。”姓蒋的商人咬了咬牙说道。

“可这我们一点赚头的都没有了。”他们去临县卖粮收粮的成本加起来，可远不是之前的粮价了，换算起来五十文已经是没有赚头了。

一个一直沉默闷声喝酒的人，重重的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拍板道，“没赚头，总比要命的好，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