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后宫佳丽（2/2）

唐晚晚福了一礼，“此物名金缕玉颜膏，敷在肌肤之上，可使肌肤水润，嫩白，细滑，长久使用，肌肤的光泽会越来越佳，是宫外百花堂珍藏的镇店之宝，百花堂现仅存有十五盒，此番入宫，晚晚带了一些送予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

此时，这金缕玉颜膏也递到了各宫嫔妃的手上，有的一笑收起，有的则是直接开盒，迫不及待地在手上试用起来，一番涂抹之后，果真是水润了不少，“这可果真是好东西呢，不过是取了一点用在手上，便水水润润的，还透着清香，效果真是不错，比起那进贡的东西都要好。”

开口的人是平日里颇受宠的一位妃子，受宠的女人自然得赏也多，所以贡品中的的东西，也没少赐下，这会儿她都说了好，那这效果想必是好的，当下众人都按耐不住了，纷纷开盒，试用。

“看来是样好东西啊，棠王妃有心了。”眼见这东西这么好，皇后虽未当场取用，但也觉得不错，当下赞了唐晚晚一句。

唐晚晚大方一笑，“不过一点心意，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不嫌弃就好。”

在现代女人的话题里常有护肤品，谈论这个也经常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在这竟然也是一样，有了金缕玉颜膏，唐晚晚觉得各宫娘娘对自己的轻视和不满都少了许多，这礼物也算是送对了。

眼见在宫宴开始之前，这些面和心不和的女人们一个个相谈甚欢，唐晚晚也是觉得不得不佩服，明明心里恨不得挨个踩上一脚，偏偏面上还得做出一副笑脸，这宫中的女人当真是不易啊。

看似富贵荣华，实际上这个中苦楚，恐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好在秋嫔娘娘是那么一副恬淡的性子，若然换了别的性格，只怕也会像是面前的这些女人通过互相的争斗倾轧，来为自己找些存在感了。

唐晚晚明显觉得，这话题聊着聊着就变得不对劲了，从一开始的相谈甚欢，到后来竟然变成了比较，然后好像还越比越严重了，之后就开始有贬斥她人的声音出现了，皇后倒是那一副稳坐中宫的样子，其余的妃子便在下面说开了。

内容无非是自己更美一些，皇上更眷顾自己一点，诸如此类的话，当然也有拉帮结派互相辩驳的事情出现，唐晚晚只觉得事态变成这样令人很无奈，看来这宫中的女子的确无趣的紧，便是这点小事都能给说出个花来。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三千佳丽，说来虽然夸张，但这后宫中的女子不少，却皆为一个人而活，那么多的人去分享那一颗心，分到手里的不过就是那一点点的宠爱，皇后如何，皇妃又如何，虽是绫罗绸缎，钗环满身，吃穿用度远胜常人，但却连普通人有的幸福都得不到。

站在这里，唐晚晚知道为什么后宫的女子都爱争斗了，因为她们赞自己好看也罢，贬损别人容颜不再也好，实际上为的不过是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多看自己几眼，多宠爱自己几分，仅此而已。

可女人多了，难免令人花了眼，看了这个，顾不上那个，谁不希望自己才是那瞩目的存在，所以碍着自己的，吸引了皇上目光的，皆被视作了敌人，于是便开始了那一场场的后宫阴谋。

对这些唐晚晚其实是不感兴趣的，但她也听楚禹棠讲过，其实楚禹棠和女人总是保持距离，对于女人也不假辞色，甚至府中连个丫鬟都看不见，暗卫里面培养还是为了有些事情行事方便，实际上一个近身的都没有，大概就是在这里见了太多的黑暗，这些女人的纤纤玉手中，不知铸造了多少黑暗。

唐晚晚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些尴尬和不适，看着秋嫔娘娘的一派淡然仿若什么都没有听见，只觉得十分敬佩，不过好在这不适并未持续太久，因为皇后娘娘眼见这底下的交谈演变为争吵，直接叫停了。

不论妃嫔间互相倾轧的再厉害，皇后娘娘的威仪是无人敢无视的，所以下方的声音自然消散了开来，纷纷嘱咐丫鬟收好了那金缕玉颜膏，对于方才与自己争长短的人则是瞪了一眼。

“时候也不早了，宫宴也快开始了，各位一同移步吧，棠王妃也一道去吧。”皇后娘娘开口了。

唐晚晚赶紧答是，心说赶紧开始吧，她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啊，这会儿这些人再皇后的话中消停了，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因为别的话题再争起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便多，这句话在哪都一样啊。

早知道就跟秋嫔娘娘，再棠梨宫多呆会儿了，晚一点来这，临近宫宴，兴许耳朵就不会遭到这番荼毒，唐晚晚一个可怜的神情看向秋嫔，倒是逗笑了她。

莞尔一笑，大方优雅，可见秋嫔年轻时必然是一位大美人，不然楚禹棠也不会样貌这般出色了，女肖父，男肖母，楚禹棠这精致样貌的来源必定是眼前的秋嫔娘娘。

虽说是一同前去，不过是大家跟着皇后娘娘的凤驾前行罢了，妃嫔们依着品阶乘着步辇在皇后娘娘的后面，向着宫宴的方向而去，不过这待遇唐晚晚是没有了，不只是她和秋嫔，其他未到妃位的人同样没有这般待遇，好在路程也不算长，走过去就是了。

“晚晚可是不习惯。”没了殿里的拘束，秋嫔握着唐晚晚的手问道。

点了点头，“有一点，不过见了她们，晚晚倒是觉得母亲您很厉害，即便是生活在宫中这样的泥潭里，仍旧能出淤泥而不染，做一支干净清雅的荷花，与她们全然不同。”

“你这孩子的形容倒也有趣，出淤泥而不染，这赞誉怕是有些过于高了，我不过是与她们所图不同罢了，她们这般争无非是为了给自己争个好位置，给自己的儿子铺下路途罢了，母凭子归，子凭母贵，历来都是如此。”

唐晚晚斟酌片刻，开口了，像是再问秋嫔，也像是在喃喃自语，“母亲无心去争，禹棠也无意去争，可不争真的能远离这泥潭吗。”

她并不是想要秋嫔的回答，只是想到了太子殿下的刺杀，恨也许来得就是那么简单，身处这个漩涡之中，不是你不争，不抢，不夺，它便不会降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