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辑那身亡(1/2)
裘灯远在千里之外,操持着那边接应派送之事,这边有谢霭照顾,两人合作甚是默契。只是不知,那个少年今夜在何处,会做些何事?
两个少女各怀心事,不久后,出了军营,林阿奇直奔云起房间。
敲门照例是无人回应,林阿奇以为他出去了,悄悄推开屋门一角,刺耳“滋啦”声惊醒了床上之人。
云起困顿不堪,见到来人,徒松口气,翻个身靠在床头,拿起一角茶水灌了一口:“何事?”
林阿奇撇嘴,掩上房门进来:“敲了半天你都没应,怕你出事,进来看看。”
云起难得噎人:“现在看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说着重重放下茶盏,躺下身子,翻身朝里闭上眼睛。
林阿奇瞪眼:“我知道你伤心,左将军的确可怜,但那也算是为国捐躯了。”
林阿奇手指不由得攥紧,想到昨夜自己用这手抱过将军的遗身,心里还有点后怕。
她当时脏兮兮的,也没洗手,实在是太不尊敬死者了。只是当时大家都不肯相信,那人真的会是左将军本人。一想到他死后还遭受那么多侮辱,在城门口挂了好些天……
林阿奇心底发紧,那处似乎被什么刺痛,生疼生疼的。
左将军与云起关系那样好,两人从前就是忘年交。一个去了,活着的另一个,心底一定不好受。
林阿奇不知还能如何安慰他,眼睛转了半晌才开口,声音很轻,生怕搅到他睡意。
“你别太伤心了,大云一定会胜的,到时候拿了那二王子辑那狗头,替左将军报仇雪恨!不是说他中了我的箭,命悬一线了嘛,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的。”
云起眼眸紧闭,不知是否太劳累,真的睡着了。
林阿奇迟疑着挪动脚步,慢慢靠近房门:“你好好休息吧,睡饱了有力气才能去找敌人算账。那我先走了啊?”
床榻之人不言不动,于是林阿奇慢慢退了出去,极其小心地掩上房门。只是那破门大抵太久无人修缮,在一停一顿的“嘎——”、“吱——”声中悠悠合上。
林阿奇气得牙痒痒,终于合严实后,才转身跑去跟谢霭告状:“他,居然不理我一定是左将军的事对他打击太大,我们大云士兵一定要争气,拿回剩余二城,替将军好好出气才行!”
谢霭安抚了好半晌,堂中二人对了半天账,没有人发现,云起在一片嘈杂声中,缓缓睁开了眼。
这个傻丫头。
莫名想起什么,云起刀削般的深邃面容上,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今日是林阿奇的生日,巧的是,也是先帝祭日。
因是战事在即,朝廷也未大肆祭奠,只由皇家主持一场法事,连百官祭祀都免了。
云起念起父亲,思绪万千。
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逝去也有这么多年了。
云起靠在窗棱一角,眸光映照酒液,泠泠如水,冰冷又显柔情,他晃晃手腕,手里的酒壶沉重如千斤。
不知是林阿奇乌鸦嘴太过灵验,还是左将军在天有灵,不让那二王子辑那好过,自从左将军安葬在风水最好的一块宝地后,辑那的病情便转瞬即下,眼看只进气多出气少了。
辑茸来看过几次弟弟,皆是一语不发。
罪孽太重,佛祖也不能庇佑。
辑茸默默在他身边念过几次经文,都被昏睡着听后暴醒的辑那打断赶了出去。
“我才是大将!我才是战无不胜的霍尔布之王!”屋内传来一片打砸碎裂之声,辑那暴跳如雷,怒骂着大王子不争气,连个尸首也守不住,还让他们好好安葬了那贱左。
然而动怒只是无能之人最为亲密之举,发泄过后,惟余心力交瘁,再无半分生机。
辑那情绪不稳,加上怒火攻心,好不容易好了一分半点的伤势,又因他的大举动闹得伤口撕裂、血流不止。
霍尔布人的医术定然没有云谷国人高超,于是从兵众城内又抓捕了好些老中医,一个个全部塞进辑那的帐营,让他们衣不解带地照顾侍疾。
然而病况非但不好转,反倒日转危下。
两位王子的生母再也坐不住,非要从霍尔布远行,前来兵众城看望二儿子。
她本人对大儿子从无寄予厚望,一个生来残疾的儿子,怎比得上骁勇善战的儿子?若最厉害的二儿子没了,那这霍尔布可就真的只有辑茸这一个继承人了……
到时候,一个信奉佛法的儿子,如何能守好霍尔布的江山?
此番前去,一是要探望辑那病情,二是要查探辑茸登位之意。
霍尔布老王已经垂病,危在旦夕,这二王子可万万不能再出事。若辑那真的重疾没了,辑茸登位,那霍尔布还不是任人宰割?
王后不敢再细想,吩咐了下人赶紧去做准备,为前去兵众城打点准备。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辑那在一个夜明天际交接时分,撒手人寰,与世长辞之际,双目还是死死睁着,不肯闭眼。
据底下侍奉的下人透露,二王子死前最后一句话还是“发兵”。
王后闻之当即哀乎一声昏了过去,大王子面色依然雍容平静,只跪在弟弟面前诵好几遍经文。大夫们跪倒一地,面面相觑。
此事对霍尔布是沉重打击,但对大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林阿奇掰着手指计算着,只怕这新的军粮还未到,包子也没吃完,大云就能夺回二城,班师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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