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围杀(1/2)
这话落在旁人耳里,怕是要感激涕零了,陈圣却只是淡然笑了笑,反问道:“师叔对那口血池怨念颇深,吃过亏?”
裴祈瞠目结舌,摇头苦笑道:“师兄能教出你这么个脸白心黑的小子,真真是活见了鬼了。”
说话间,秦四爷已掠至身前,满身的气血翻涌,隔了十步陈圣就嗅到那股子难闻味道了。
裴祈面无表情说道:“有什么事就站那说,臭的跟烂咸鱼似的,辣老子的眼。”
秦四爷瞥了他一眼,浮现一抹快意,哈哈笑道:“没什么,老夫只是来问问,小友心中可有决断了?”
陈圣皱眉:“不是还有一天时间,四爷急什么?”
面前的秦四爷虽眉眼带笑,但陈圣依稀能够感受到,他心中极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是焦急。
裴祈身子移了移,横亘在两人中间,当然,从裴三爷的目光游弋来看,傻子都明白他是站在谁这一边的。
秦四爷颇为无奈,没好气道:“老夫是急躁了些,二位也犯不着如此敌视吧,你们放心,在这池子里泡了半辈子,说三天就三天,错不了。”
陈圣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四爷今天偷摸前来,是有何要事?”
令陈圣愕然的是,这位头发都白了大半的秦四爷,竟然露出小儿女的幽怨神色,轻声叹息道:“说起来这事与你也有些关系,所以老夫觉得该告知,另外,听完之后小友若是觉得不想管,只当是今天没见过老夫就是了。”
陈圣任由老人目光凝视,过了一会,才低声问道:“四爷说的,可是林苦?”
“这个自然,老七手下人的图谋我早就知晓,可是这次实在过分了些,萧拙与我都不会长久的坐视下去......”
秦四爷还未说完,陈圣便沉着脸补充道:“因此存活下来的林苦,便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在他们看来,只要林苦死了,这桩背地里腌臜事就摆不上台面,双方也不用撕破脸。”
“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一些胆大包天的,据说已经去过萧拙那里,被拒绝了,接下来恐怕要下暗手了。”秦四爷自嘲一笑,他如此苦心孤诣,到头来却要面对这些。
“这件事他不会插手!”裴祈大手一挥,目光凝视秦四爷,一字一句道:“老七谋划多年,手底下也算是有不少好手,可你们两个也都是化神修士,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秦四爷嘴唇轻抿,不无苦涩道:“接下来的几日,我需将妖龙肉身彻底炼化,无暇分心他顾。”
“至于萧拙......有人来报,在百里外出现一批老兽王,他已经带人前去了。”
裴祈听完,冷声嗤笑道:“这么说,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在这种关头,突然出现的一大批兽王,由不得裴祈不多想,再者说七爷一脉的好手不少,却独独让萧拙带人迎战,这一点就大有文章。
陈圣盘膝而坐,把酒壶放在腿上,淡然说道:“恕我直言,或许正是因为四爷与萧前辈的这种忍让,才将七爷推到了如今的位置。”
“这话倒是不假,若没有一大一小两只缩头乌龟,老七能有今日的气候?”裴祈冷哼。
每逢有战事,但凡不愿贴近老七一脉的,都被安排着冲在前头,这些年七爷手下的人出村猎杀凶兽也是最少的。
这些事情底下人自然见得到,只是好不容易能有个安身之地,加上萧拙与裴祈出手还算勤快,伤亡不大,怨气也就散了许多。
秦四爷满脸愧色,这也算是给人指着鼻子骂了,对裴祈他有种天然的无奈以及,敬畏。
同批的老人中,也就秦四爷知道这看似吊儿郎当的三爷的性子,对争权夺利的事情属实不喜,没吐口水在自己脸上都是给面子了。
陈圣没有纠缠太久,开口道:“我与林苦也算有几分香火情,前辈若是不放心,把他带来就是了。”
裴祈神色微变,刚想制止,就瞥见陈圣脸上神情。
似自嘲般惨然一笑,裴祈撇嘴道:“可别指望我会出手,师叔只在乎你的死活。”
陈圣扭过头,瞄了这位嘴硬心软的师叔一眼,抿嘴道:“只要不是化神修士亲至,师叔坐在一旁看戏就是了。”
“那敢情好!”裴祈激动地拍大腿,急声催促道:“赶紧把人带来,别耽误了老子看戏。”
秦四爷眉头轻挑,袖子一挥,巨大的药桶重重落在地上。
林苦惨叫道:“叔祖,您就不能下手轻一点吗?”
陈圣抬眼去看,发现这位故人鼻青眼肿的,似乎挨过一顿老拳。
面对晚辈的林苦,秦四爷可没有了那份小心翼翼,威严的哼道:“若不是你资质太过愚钝,老夫犯得着动用秘术为你拓宽经脉?”
艰难抬起手揉了揉眼眶,林苦怯怯道:“从来没听过这样的秘术。”
秦四爷瞪眼,林苦瞬间泄了心气,悻悻然将头埋下。
陈圣哑然失笑,接过秦四爷递来的信物,道:“希望明天还能再见。”
裴祈抻了抻腰肢,没好气道:“你们这两只狐狸,命比谁都长,却在担心这个?”
秦四爷嘿嘿一笑,甩下各种凶兽材料,飘然离去。
“啧啧,老四也算是大出血了,看来这个叫林苦的小子跟他的渊源不浅呐。”裴祈弯腰挑拣,选了七八件物什,便将剩下的推了过去。
陈圣一言不发,将林苦从木桶中捞出,盯着那一大桶的灵药汁液,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该死的败家玩意!”
林苦挠了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声问道:“前辈说什么?”
“没什么。”重新恢复了淡然神色,陈圣召出青铜巨鼎,将药液换了过来,又往其中投入几味药材。
丹火在鼎下燃起,没过多久鼎中液体便沸腾了起来。
没有理会林苦杀猪般的惨叫,陈圣对裴祈笑道:“劳烦小师叔盯着,火别灭了就行。”
裴祈有些惊讶:“你这是要活烹了他?”
“师叔想多了,我只是不希望浪费了药力,冗余下来的能炼不少疗伤丹药。”陈圣随口抛下一句话,便端坐在一旁。
需要他做的事情还不少,光是配制丹砂这一条,就有的忙活了,对能够支撑起庞大法阵的血池,陈圣不敢轻视。
裴祈听着林苦的惨叫,心里想这家伙不会在鼎里头吓得屁滚尿流吧?若是那样的话,日后享用这一炉丹药的人,未免也太过凄惨了些。
心念及此,饶是裴祈的散漫性子,都不禁打了个冷战,深深的看了陈圣一眼。
“只希望以后不要用到这小子的丹药才好。”
暗自喟叹一声,裴祈目光落向村口,到了他这种修为的人,想要以神识覆盖一个不大的村落,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村子中央一座偏南的屋子里,七爷听着下面人的回报,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是说,那林苦也消失不见了?”
“是。”
“这倒是古怪了,村长出门猎杀凶兽,总不会还带着个身受重伤的小子吧?”有人轻言调侃,在他们看来四爷一脉的人根本不成气候。
多年的颐指气使,七爷一脉的人养出的骄纵傲气,令他们很难将旁人看在眼里,更何况是那个遇上谁都和和睦睦的萧拙。
清先生摇头道:“以萧拙的性子,未尝没有这种可能,只是秦四爷那边,怕是不会同意。”
“不同意又能怎样,他总不能把林苦带进那个地方吧?”
声音戛然而止,提及那个村子命脉一般的地方,七爷都来了兴趣,低头看向一些人问道:“你们待在老四身边多年,可曾知道那地方具体在哪?”
一人走出,恭声答道:“属下有愧七爷所托,数十年过去了,也只知道大概在村子中央区域,具体位置不详。”
七爷点了点头,“那以你们所看,林苦可能被带进那里吗?”
“绝无可能,先不说其存在是何等的机密,单是其中浓郁到了极致的怨念,林苦区区金丹修为,又重伤在身,进去与找死无异。”方才开口的老人语气坚决,为血池供应血液多年,他岂会不知其中凶险。
“这一次老四从囚龙道带回来的东西,你们都没有见到他就闭关了,定是所图甚大,想必不会让人干扰了。”七爷声音醇厚,淡然道:“让在外面的人用点心,如果发现了林苦,想办法杀了他。”
众人谈话间,有亲信从帐后走来,凑到七爷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这位威严老者蓦地笑了:“裴祈沉寂多年,这一次也想来趟这浑水?”
清先生闻言色变,正要开口。
七爷笑着吩咐道:“林苦在村外那个姓陈的小子手上,你派几个人去请回来。”
“是!”清先生脑袋微微垂下,满脸的森然杀意。
裴祈第无数次扭头,张开嘴巴,只是看见陈圣那股子疯魔的劲头,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不得不说,送到陈圣手上的凶兽血液品诣极高,大部分都属于元婴级别的存在,若没有那点碍手碍脚的煞气,绝对是极好的绘符材料。
陈圣此刻只恨自己在禁地中太过大意,诛杀许多妖兽,却独独忘了提取其血液精魄,至于猿石二人的血液他倒是有不少,然而皆是极为纯净的神魔血脉,用来绘符太过浪费。
五道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与此同时,陈圣从艰苦卓绝的驱煞中醒了过来,缓缓站起身子。
走近铜鼎,看了眼药力的炼化,陈圣满意点头,盯住那为首的老人,淡笑道:“咱们还真是缘分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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