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可休了奴家（2/2）

红唇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那览尽高山流水的眸子似乎有些杀气，又似乎，慢慢汇聚了一股悲凉，终究是如烟雾散去。

“九千岁要是怀疑拾画，大可说出来，拾画受的住。”

她仍由他抱着，小巧精致的下巴靠在男人的胸膛，一动没动，似是放松。

可今天的凌晔有点像以前的凌晔，又不像凌晔。

“你脸上的污斑从何而来？”

半晌，他却是问了这句。

从何而来？“天上掉下来的。”

“怎生的今日瞧着又深了？”细长的眸子注视着阴暗的某处，也许是因为光线太暗，凌晔的视线同声音一样的没有焦距。

“夫君要嫌弃奴家丑妇，大可休了奴家。”

她挑眉，对于今天奇怪有耐心但脾气又像来了姨妈似得混乱的九千岁，柳拾画相对的很没有耐心。

若不是因为他是九千岁，此刻就是半分钟，她都不愿意跟他待下去。

方才血淋淋的命悬一线，至今记忆犹新。

“如何休？”

凌晔是头一次听到有妇人希望夫君休了自己的，不仅没有自己是一个阉人的自觉，竟还饶有兴致的问出了声。

“夫君那么有钱，给奴家良田十亩，庭院两三座，保奴家可以安心过日子就好。”她淡淡，小手肆无忌惮的玩起了身前男子腰侧的带子。

“你倒是贪心。”

他摇头，声音有些哑然。

“那你呢？”

少女突然仰起头看他，片刻，化作一声嗤笑：“你呢，如何生的这般花容月貌。”

倒是没想到柳拾画会这么问，可他这夫人好像确实就是那么一副德行了。

身前的男人一开始似乎轻笑了一下，下一秒，那眼神就让她有些不舒服了，有点冷，像是结了霜。

“自然是打娘胎里来的。”

他回答的口吻很淡，淡的好像天边的云，转瞬即逝。

不，这才是平时她所见到的凌晔，刚才那个耐心的，不停的问话不停的回答的，是另一个他。

“好吧。”少女顿时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亦是淡淡说了一句。

你冷我比你更冷，你狂老子也能狂，爱咋咋地！

“回去吧。”

耳侧响起熟悉的声音，感觉身前之人的离开，她微微眯眼，火光下，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好看邪魅的惊心动魄。只是那眸色，太淡了，淡的让人发冷，像是结了冰，冰上又盖了层霜。

“愣着干什么。”

眉心微锁，男子像是不悦，上前就一把扯过少女的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朝外拉去。

却是触手些许温热的粘腻，松开看时，手上鲜红的触目。

凌晔难以置信的朝那一身翡翠披绒长裙的少女看去，那衣衫领口处精致的浅色竹叶映衬着那张脸平静极了。

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张扬舞爪的祖宗似得女人。

确实，也不过是她的伪装。

然，少女却是嫣然一笑，泰然自若的捋了捋落在耳侧的碎发，声音不急不缓，优雅轻和，没有一点儿疼痛的意思：“督主不是想知道怎么医治麻黄草引起的灾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