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原来，他要杀她（2/2）

一道突然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凌晔的思路，馨兰看着面前之人，终于将卡带的思路理顺了些。

直到真正和九千岁对视的那一刻，她才真的开始佩服柳拾画起来。她是如何做到在九千岁面前死缠烂打还惹得这个喜怒无常的大魔头高兴的呢？奇也。

然，这并不是现在该关注的问题。

“你说什么？”

眸色突然一变，把玩配饰的动作慢慢停下。

“刚才张公公说借了您的吩咐来接小姐的，难不成您和张公公路上错开了吗？”馨兰想了想，却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

小姐离开才没多久，以以往九千岁对待小姐的秉性，怎么可能会等不及自己找上门来呢？

然，不等她细想，耳畔便似乎有一阵凉风刮过，眼前早已消失了凌晔的身影。

冷风嗖嗖，一股阴气从潮湿的地面平地而起，落脚台阶已经有了些湿滑，像是长期潮湿带起的苔藓。看来快到底了。

看着前头灯笼的红光照映的公公佝偻的背影，触目露在空气中的脖颈皮肤老朽，她沉默着，一步一步跟着走下台阶，直到脚下踩上踏实的地面，心里的谨慎却没能消失半点。

地下的空间完全不同于下楼梯时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小，顶上有钟乳石倒刺而下，四处火把挂悬在墙壁上，铁链，刑具，腐臭，血肉，交织成一副最黑暗的地段。

乍一看到的是入口处的一张方形的木桌，上面还沾染着些或新或旧的血迹，，原本有几个不男不女的太监趴在那儿吊儿郎当的喝酒的，突见着二人到来，连忙将酒杯放下跪地行礼，张望间没见到那抹风华到来，便是稍稍歇了口气，没那么害怕了。

“奴才见过张公公。”

“起来吧。”

将横在脚边的酒坛子踢开，张公公微微侧头，借着其手里提着的灯笼散发的红光，柳拾画看到那双老眼正不阴不阳的看着她。

这个人，是九千岁的左膀右臂，却是个狠绝显露在外的绝色。

其实皮囊真的很重要，像九千岁这样的大魔头，要是没那么绝世倾城之姿，只怕也是电视剧里不过几集的人物。

眉眼一收，少女微微一笑，自若的跟着走了进去。

她没忘记她是古代的柳拾画，不是现代的柳拾画。那么她不应该熟悉尸体的味道，也不应该在没看到任何残酷画面的时候就开始做出一副原身该有的畏惧模样。

凌晔，你可是在试探我？

心中竟有些讥讽，这个男人啊。

“小的该死！”

边上突然响起一个太监的声音，抬眼看去，正见其跪爬着将那酒杯收走，而那一刻，张公公的眼神如毒蛇一样的阴冷。

令人毛骨悚然。

却是地下好像走不到尽头，越往里，越阴森，越往里，便是惨叫声声，撕心裂肺。

就是柳拾画这样无心的人，都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她曾听人说过，九千岁闲来无事之时，最喜欢待在这个地方，看着人惨叫嘶吼，就是其最大的乐趣。

真的吗？

一路走去，形形色色，残缺的肉体，无人管的死尸，以及那些看守的，就算面对血腥依旧能够大鱼大肉的太监们。这些人到底是丧失了灵魂，还是对生活真的已经绝望。

“夫人看看这些人啊，是不是觉得这些鲜红的颜色，甚美。”

张公公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她看到他停下了脚步，枯瘦涂着黑色指甲的手慢慢抓起地上模糊的血肉，然后缓慢的抹在了那个正在受刑的人身上，“你看，总是宁死不说的人，就是这个下场，你说，这到底是屈打成招，还是在引诱人吐露真言呢？”

张公公的话不知道到底是在对谁说的，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和他在伺候九千岁时的沉默模样完全的不一样。

那个被绑着的人不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知是死是活，浑身血肉模糊，那半晌才发出的压抑的呻吟以及手腕颤抖时带起的铁链微微颤抖，才让人勉强发现，这还是个活物。

这都是，九千岁所喜欢的么……

鼻尖古怪的味道萦绕，不知为何，少女轻轻笑了起来，好看的桃花眼在不甚明亮的地底，美的像是盛放的罂粟。

她本该跟计划好的一样表示害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笑了起来。是啊，假如凌晔已经打算好了要杀她，她装害怕只会给人更多的机会。

藏在背后的手紧紧的抓着藏在袖口的匕首，她咬紧了牙，竟是前所未有的愤恨。

凌晔，竟要杀她！

没有任何缘由的，那么突兀的，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想要杀她。

这个，似真似假的人。

显然没想到向来草包著名的柳家大小姐在这个时候竟然会笑，张公公愣了一下，却并没有被唬住。

“张公公大费周章，不如敞开怀说话，你这样不清不楚，本夫人很为难呢。”

微微挑眉，少女捏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嘴角噙笑。

也许是潜意识，“本夫人”那三个字，脱口而出。还是有那么一点希望不是凌晔的吧，毕竟朝夕相处也有那么久了。

可惜希望太浅，不吝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