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寿宴④（1/2）

指尖轻轻拨动，音色便随着少女的指尖流泻开来，缓缓的随着风，送到厅堂的每个角落，从厅堂敞开的大门飘出，带起清冽余音。

黑眸静静低垂，虚微移指换音，旋律时隐时现，便是一曲流水之音，一时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慢慢旋律加快，泛音清澈，符尖开始轻快起来，淙淙铮铮，系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为松根之细流。

乌发间的流苏金簪随着少女的动作微微晃动，带起细细碎碎的碰撞声，一身逶迤精致的深兰长裙，越发衬的其神色沉静。

柳心婉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手拿着糕点的动作久久僵住在半空中不曾动弹。这个女人，当真是那个痴姐儿？

慢慢曲调如歌，跌宕起伏，澎湃如蛟龙怒吼，又若危舟过巫峡，令人神思不定，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虽声不高，却将那周遭靡靡之音尽数遮掩而去。

直到音势稍减，轻舟已过，缓之如歌，若山间流水倾泻，缓慢扬声，直到十指葱葱静置于弦上良久，余音绕梁，依旧袅袅不肯散去。

一曲毕，举座皆惊，竟哑然不敢出声。

修长的手指敲打桌面的动作停止，狭长蕴藏着锐利的眸子一深，凌晔定定的看了坐在正中央的少女一会儿，目光未动，抬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此曲不过即兴，拾画在此祝老夫人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一道带着笑意的清冽声音打破了寂静，少女落落大方的起身福身，道：“拾画献丑。”

“好！”

不知是谁先带了个头，周围突然响起鼓掌之声，紧接着，待到掌声停止，现场的气氛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古怪之中。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外边传来宾客的叹息声，衬着厅堂之内越发的寂静。

不知为何，君睿渊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气，他盯着那个少女，面色不善。

一边柳钟毅似乎还不曾反应过来，蹙着眉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却是柳心婉，早已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一双手紧握成拳，柳心婉如何能知道明明铁板钉钉应该是柳拾画出丑的事儿竟成了柳拾画大出风头？这可实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如此，颜面何存！

注意到老夫人满意的模样，柳心婉将目光转移到了君睿渊的身上，男人的面容发一如既往的冷峻英气，可那双眼睛却是久久在那抹深兰的身影上不曾移动，哪儿注意到她？

柳心婉忍着怒气，看着那老夫人高兴的赏柳拾画东西，一时面色难看至极。

“说起来，要不是世事弄人，拾画也该是太子的媳妇儿，如此当朝左右丞相府结亲，可真是喜上加喜，可更好的为朝廷效力。”老夫人叹了口气，把柳拾画叫到了近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镯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说了这样的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