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人(中)(2/2)
窝阔台很早就说过楚材是个禁欲的人,他的确是,但也正是因为禁欲,才导致他在一个人的时候会浪/荡得不像话,并且一直都没有找到可以完美与他匹配的性/伴/侣。从前在与玉衡同床共枕的时候,由于对方是个正常人,所以楚材一直没办法放得太开,包括去西域之前和她做的那几次,虽然比之前好点儿,但还是远远达不到真正放纵的程度。
在曲雕阿兰他是出了名的工作狂,素日里学东西也很用功细致,给自己的标准很高,还会经常赋予自己不必要的压力,再加上禁欲这点,他在那方面异于常人且需求很大也是能理解的,如果将来真的遇上了可以匹配的人,楚材一定会毫不吝啬地向他展现真实的自己,但对外肯定还是要保密的,只要穿上衣服面向众人,他就还是那个耿直勤勉的正人君子。
半晌,楚材在发出一声诱人呻/吟的时候猛地抖了一下,随后他便静静地坐了起来,看了眼自己手里像坏掉牛奶一样的东西,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我真恶心。”
他打算下床去清理,就用另一只手点亮了离得最近的两盏灯,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铜镜前,借着昏黄的灯光,后知后觉的楚材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被梳成了披散结辫状,眼神好像也不大对劲儿:“我的头发?意顺?意顺!”
他一边叫着意顺的名字一边走出卧房来到明间点灯,不久意顺进来,还未开口问有何吩咐,就被楚材抢先了:“意顺,我的辫子是你给我梳的吗?还有衣服也是你给我脱的吗?”
意顺摇了摇头:“不是啊,您当时说要换衣服,我拿了件衣服来给您,您说太丑了要自己换,就让我先出去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往主屋里来过。”
楚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除你之外,可还有谁来过吗?”
意顺答道:“先前三殿下来过,等天擦黑才出来的,他还说您在睡觉,让我们最好不要进去。”
“窝阔台?这头发难道是他给我编的?可他为什么要编我的头发呢?”百思不得其解的楚材突然想起自己背在身后的右手上还沾着浊/物,就连忙吩咐意顺道:“哦对了,我今晚不吃晚饭,让服侍洗漱的人都进来吧。”
洗漱清理过后,披散着头发的楚材换了身干净的寝衣,就坐下来拿过了之前放在桌上的一本没看完的书,随便翻了两页。少顷,他觉得有点儿头晕犯呕,就撑着额头倚到桌上眯了眯疲惫的双眼,全然不知自己宽松的寝衣已经悄悄滑了下去,露出了一半雪白的肩膀。寂夜深深,暗香浮动,金黄色的微弱灯光柔和地落在楚材身上,冥冥烟煴着沉抑而妩媚的气息,而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顿时如电闪雷鸣般惊醒了他:“开门!快开门!!”
楚材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也听得出此人醉得不轻,就连忙起身去开了门,并伸手接住了踉踉跄跄倒向他的窝阔台,禁不住往后跌了两步:“你怎么喝成这样?查干夫呢?”
窝阔台一身酒气:“不用管他……”他尽力让自己站直了,张开双手拍了拍楚材的脸,又跟玩泥巴似的揉捏了几下:“让我看看…嗯…你是真的楚材嘛?”
楚材被他搞得很疼:“废话,我当然是啊!”
“那就好……不是假的…不是假的就行……”窝阔台说着就撒开了楚材,歪歪扭扭地往卧房走去,还差点儿摔倒了,楚材关上房门之后,连忙过来将他扶住,只听这家伙嘴里正念叨着什么,虽然含糊,但大体上听得懂:“其实…其实假的也挺好……但到底不是你……”
楚材只当他在说醉话,自是没放在心上,等他把窝阔台扶到床边,打算让他躺下的时候,这人竟倏地一下带着楚材一起栽到床上去了,还好巧不巧地趴到了人家身上,样子活像个扑食猎物的老虎。楚材仰面朝天地被他骤然压在了身下,先是吃痛,再是不悦地伸手推搡,却不想就在此刻,窝阔台身体的温度瞬时贯穿了楚材的全身,竟如触电般的让他肌骨尽酥,双臂也就慢慢地软了下来,转而情不自禁地游走到了窝阔台细窄而结实的腰上,小心翼翼地摸了两下。
身上人对此没有察觉,因为就在他压到楚材身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合眼睡去了。不久,楚材又抚上了窝阔台的脊背,动作幅度格外地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但抚摸窝阔台完美的身躯就是会给他一种莫名的愉悦感,还是一种很熟悉的愉悦感,像是曾经亲自体会过的。
因为胸腔被压迫,楚材很快就有了窒息感,但他并不觉得难受,身子反而还比刚才更酥麻了,若非从某个地方出现的反应顷刻间把他从温柔乡里拽了出来,只怕他还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他妈的,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被自己吓清醒了,彻底没有了方才头晕目眩的感觉,就用力推开身上的窝阔台,面红耳赤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捂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口声若蚊蝇:“天呐,我怎么会对他——”
他回眸一瞥,忽然就能理解了:‘也是,他酩酊大醉的时候都这么美,我又不是什么圣贤。’
楚材整整衣裳起身,帮窝阔台熄了卧室里的灯,就独自出门往厢房去了。
他去的那间厢房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但他仍旧让下人们把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陈设布置也一如往昔,丝毫未变。楚材没有点灯,一进来便摸着黑踏进卧室里,轻轻地坐到了铺有凉席的床上,他抬手轻抚系挂在一旁的纱幔,默了半日方吐出一句话来:“你已许久不在我的梦里出现了,从你走后直到现在,我几乎每天都渴望你能回来。”
“玉衡姐姐,我很孤独。”
“他的身上有你的影子,可终究不是你。”
“我和孩子们都很好,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只可惜除了你,再无人能够填此疏漏。”
楚材回眸看着身后的空床,或许只有来到这里,坐在这儿自顾自地同玉衡说几句话,才能让他心里那团被窝阔台勾起的欲/火烟消云散。可即便如此,方才的情景还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不过是无意间近距离的触碰,就让一股子滚烫的欲念在楚材体内油然而生了,像是夏夜里熊熊燃烧的篝火。
“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因为你像山间的树叶和溪流,沁人心脾。”
“至于他…他……”
床上整齐地摆放着软枕和薄被,楚材索性直接躺下了,并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
‘不想回去,今晚就在厢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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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醓醢(tǎn hǎi),带汁的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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