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殂（2/2）

善才唰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圣人驾崩了？！”

肆月示意善才小点儿声：“太医说圣人是心症复发从而导致猝死，驾崩的时候李元妃正好也在，是她先发现的不对劲儿，才叫的太医。”

善才小声道：“圣人确有心症，可他就这么驾崩了，未免也太突然了。”

肆月回道：“正因为突然，行宫里才不让声张，必须要回京拿到圣人的遗诏，才能将此事昭告天下。”肆月说着就打开了包厢的门：“快走吧二位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皇帝的寝殿外早已经跪了不少人，善才和楚材匆匆赶来，也就跟着跪在了后面。这时李新喜从寝殿里出来，对着殿外乌压压的人群问道：“耶律楚材何在？”

楚材起身出列，朝李新喜作揖道：“臣在。”

李新喜扬手令道：“来人，抓起来。”

“等等！”善才突然站了出来，向李新喜问道：“公公何故抓人？”

李新喜答道：“圣人崩逝于开州，为确保万无一失，需押送开州长官回京接受调查。”

善才微微一笑：“如此，不必劳烦公公的人。”他抬起右手，叫来了附近的侍卫：“绑起来，带走。”

楚材知道善才这是在保护他，就配合地让侍卫们绑住了自己的手，乖乖地被带下去了。

因为行宫没有牢房，楚材只能被关进放满干杂草的小屋子里。这里又冷又黑，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一股难闻的灰尘味，直把人呛得嗓子疼。

楚材无力地靠在干草堆上，也不知道到底待了多久，他昏昏欲睡，眼皮沉得就像铅块一样。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他，楚材懒懒地睁开眼睛，借着从小窗户里透进的稀疏月光，逐渐看清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二哥？”

善才解开楚材手上的绳子：“怎么能这么睡呢，小心落枕。”他把一张薄毯铺到了地上，又把一个软枕放在了上面：“躺这儿来。”

等楚材躺下，善才感觉这屋里的阴风一阵接着一阵，就问道：“冷不冷？”

楚材摇摇头：“不冷。”

善才不放心，就摸了摸楚材的手，和冰块儿一样凉：“手都冻成这样了，还说不冷？”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到了楚材身上，并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楚儿，你应该知道我是在保护你吧？”

“嗯。”楚材肯定地回应一声，同时也摆出了疑惑的表情。

善才低声回答道：“李新喜身边的那群太监，都是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如果有人不幸落到了他们手中，那么不管这个人是谁，出身有多高贵，只要官阶在七品及以下，就会被折磨个惨。”

听到这里，楚材浑身一凛，因为他的品级正好是七品：“这……圣人不管吗？”

“对圣人而言这不过是芝麻大的小事儿，他才懒得管。”善才用一种恐惧而担忧的眼神盯着楚材：“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少，但其中只有三个确认了身份，这其中就有一位七品的官员，也和你一样是被押送回京接受调查的，结果却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楚材一把抓住善才的手，担心地问道：“那七品以上呢？刺史现在就在他们手里，会有事吗？”

“他是五品，又是武官，那群太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善才不禁笑道：“你啊，还真是个小傻子，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楚材也笑了，虽然还是有点后怕：“还不是二哥你给我涂了一层金子嘛，这样我就不怕自身难保了！”

这时，小屋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小缝，传来一名侍卫的声音：“大人，该出来了。”

善才摸了摸楚材的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睡，枕头之类的东西明早你就放在这儿，自会有人来收拾。”

※※※※※※※※※※※※※※※※※※※※

ps：2019年12月31日晚，共完成存稿30章，特此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