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这是我心里话（2/2）

拜见皇上？呵……

“我们蒋家在北疆几十年，这些年一直成为皇上的心头病，父亲与我说，若是可以，便离开北疆，解甲归田，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去北疆，”蒋行知望着帘子外的那一抹亮光，心里最不是滋味。

他生在北疆，长在北疆，那边几乎成为他的家乡，若不是父亲有那样的遗言，他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了。

“皇上怕我占山为王，怕我成为北疆的王，所以一直盯着我，若是我一人倒还罢了，我还有我娘亲，”蒋行知说完，转头看洛水，“我有我的顾忌，你知道吗？”

洛水从未听说过这些，当今皇上疑心病很重，近身的人都知道。

听说有一个妃子就是和朝中的一个大臣对望了一眼，那妃子就被挖去了双眼，至于那个大臣，也是没有好下场。

“难道悄悄回去都不行吗？”洛水不甘心，蒋行知生在战场，仿佛注定是为战争而生，“回去看看我们曾经保护的百姓？”

蒋行知摇头。

“为何不行？”洛水跳脚，恼羞成怒道，“这十年来蒋家的实力，就算是这占山为王又能如何？贤能者居之。”

“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回去的话，万一被发现，朝廷之于我不信任，以为我反悔，北疆外头那些人若知道我回去了，也想着要杀我，我是应战还是不应战？”

蒋行知说完，目光锐利地朝洛水望过去，“你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

洛水却只是动了动唇瓣，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去过米铺了，从北疆过来的米干净且价钱不高，百姓们应该是安居乐业的，”蒋行知走到洛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也心系北疆，关心北疆百姓，但是目前我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洛水推开蒋行知的手，面无表情望过去，“这是你的心里话，还是另有原因？”

“……”蒋行知蹙眉，凝望着他。

“你若是另有原因，兄弟我不拦着你，”洛水似看穿蒋行知一般。

“这是我的心里话，”蒋行知沉声应道，“我不动至少能让皇上安心，不是吗？”

“你怕他做什么？”洛水咬牙问道，“天高皇帝远，双腿长在你的身下，你有去任何地方的自由，莫砚行，你可是北疆百姓眼中的神，若是他们看到你日日这般安逸，心里做如何想？”

话音未落，蒋行知转身出了帐子，洛水说得越多，他心里越烦躁。

表面上洛水捧着他，可实际上呢，就好像在拨弄他的胜负心。

这法子，也许在他年少之时有用，可如今他看到弟兄们安居乐业，心也跟着稳定下来，更何况，书言那边，他希望能多少帮衬着点，多少再补偿着点，不然心里会更内疚的。

“不用再说了，若是北疆百姓真的需要我，我就是违背圣意也要回去，”蒋行知侧首睨了过去，面若寒冰，“洛水，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