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蜂巢（3）情结（1/2）

眼前的一切仿佛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白茫茫没有边界。紫衣女子化作琉璃般的幻象。琉璃清莹秀澈，热烈的紫红色，沉沦的深黑色，纯净的肤白色，淡淡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许多长着一对蝉翼般翅膀的小小天使围绕着她飞舞。漫天都是流云般的空灵，流萤般的明亮。江一叶的眼神越发迷离。

白茫茫的天际飘来一个声音。

一千年以前……

天地间爆发出一阵阵大风，呼啸着汹涌而过，吹散了白茫茫。山地、植物、房屋，热闹的集市，鸡鸣狗吠、猪哼马嘶，还有活动的人、车，渐渐清晰。

海边小渔村。

在一条从渔村通往海边的沙石路上慢步走来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似乎正在小声说着话。女子相貌平常，身穿白色直领对襟窄袖短褙子，下身穿白色长裙，脚上平口草绿布鞋，脚大。男子面相敦厚，灰色头巾裹束长发，直筒墨蓝色长式褙子便服，白色宽口裤，脚上平口黑色厚底布鞋。两人的衣衫皆是粗布制成，做工粗糙，无绣花和配饰，显得有些陈旧。路到了尽头，两人停了下来，站在沙地上，并肩而立。

女子转身面向男子，凝视他，双眼发光，神采奕奕。“我喜欢你，我爱你！愿意和你在一起。”她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

男子一直在刻意回避女子直视的目光，听到这些话更是讶然。沉默片刻，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好像一面空白的墙。他抬起头，目光绕过面前的女子，看向她身后灰白色浅滩和涨涨落落的浅蓝色海浪，说：“小生家徒四壁，到贵地看望表亲，不日将离开。”

“我爹会造漕船，你如果愿意留下来学造船，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女子脸上浮现出天真的笑容，好似山上盛开的杜鹃花。

男子确定女子正在向自己示爱。他的脸因羞赧而泛红，暗自思忖，“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十年寒窗，发解试方才合格，三年一次的尚书省礼部试，我如不能考取功名将如何？”

沉默似张网，和着海风，笼罩住两位诉说衷肠的年轻人。沉默常常会令气氛尴尬。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表达的几句话在男子腹中打转转，到了嘴边再次纠结。女人天真地憧憬着未来，一颗心只是相信身边的他。

男子打算向天真的姑娘作些解释，波澜不惊的言语中带有自豪。他说：“小生州试后，乘船经过此地只为稍作休息，过几日便会随船前往京城赴考。”

女子只是犹豫了几秒钟，便有力摆脱了束缚内心的拘谨，动情而大胆地说：“我愿意跟你走。我什么都不要！”她毕竟是害羞的，低下了头，两眼无目标看向前方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