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踏 月 寻 魂（2/2）

就是这么一张脸，这一辈子，也许是一生，自己恐怕都不会再忘记了。记得他的一顰一皱，也记得他的开心、快乐，也是这张脸，曾是几度真正影响到了自己的脸。他开心，自己随他开心，他难过，自己也随他难过。

那些的时间里，整个人也被其牵引着走。那是自己少有的青春，更是自己少有的情愫。两小无猜，年轻的心里，年轻的脑海中。能有的，不过只是那短短几日的回忆罢了。

他曾说过，“君本佳人，才子青睐之！此生不为君，此生绝情愫。”他也说过，“浮生不可为，唯君守日夜！”……

而那时候的自己，也天真的以为，本来就有婚约的两人，既然如此投缘，又怎会不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两人能两情相悦！

可是，在自己出国之后。一切都变了，再次遇到的时候。他已然告知自己，“君心吾不知，君思吾不思。君若爱，己怅惘！”

而他也在自己面前说了，夏怜才是他最向往之人。那个自己在他面前提过很多次的人，那个视自己为敌人的夏怜，竟然已经同他走向一起。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意外了。

那时候的自己，已然没有心思再来想这些！本以为自己会忘了他，可谁知，自己与他的那一纸姻缘却是依旧在。家族的利益，家族的传承不可破！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范围，更是超出了自己的已知范围。也求过父亲，这般儿戏的事情，怎能如常而至。可父亲却说，一切，都在这姬如踏梅身上。只有他……

回忆趁着夜色，在杨苒的脑海中转悠。那一张脸上，深蓝色的瞳孔周围，已然被那一丝丝红润给彻底侵占了。可是到了嘴边的拒绝，还是说不出口。

见姬如踏梅低叹，“林间月月既风月，风月雅颂，君儒共赏之。飘曳风云迟不动，留有阡陌送己出！”

杨苒不回话，且也不再看姬如踏梅的脸。身边的姬如踏梅面色微变，不过，这一变，已然是从刚才的紧张，到此刻的放心，还有那一丝开心在其中。

杨苒微颤，“罢了，我还是先走吧。家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次出来，也是想送送老朋友的，毕竟，从小的敌人。现在，已然是知己了。夏怜她虽然娇弱，可是，那一刻倔强的心，比起我来，也有过往而不及啊！自从我知道安落秋的事情后，我想，她定会如此行动。

只是，选择的这条路，也不知道何处是归处？敌人也好，朋友也好，此，当由我来相送！这也是对她的尊重，若是她真当我是死敌的话，就她的逆天改命。至少，能毁了我们半个杨家啊！”

姬如踏梅，“佳人此思，正是在下所思！天机算、龟甲算，一算知前生，再算知身后。一算为始，三算为终。夏佳人亦然如此，龟甲一出，天下无算。这般实力，整个世间，曲指一二罢了！这般敌人，整个世间，也就只是尔尔罢了。看来，如此些年，她亦然是有所藏拙！可藏拙之人，又岂只有她一人？”

说话间，又打量一边的杨苒。见杨苒有些怪异的脸色，却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片刻后，杨苒低叹，“也许，一切的相遇，都是命中的安排。既然命运安排在一起，就算夏怜她能参悟过去未来。可这样，对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折磨？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一定能改变啊。她强，固然是强，也固然是厉害。

可是，再强、再厉害的人，在一个“爱”字面前，统统成了败寇！她喜欢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强大而活了下来。之前，也并没有因为她的强大而喜欢上她，所以啊，她才更自责吧。

如今阴阳相隔，不过，好在始终还是拥有过。想必，就夏怜，自然也是能明白这些吧？然而，就算是明白，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去做，并没有怪谁？以她的实力，想算出安落秋的情况，自是不难！可是，命数，终究是命数啊。”

姬如踏梅，“佳人之念，理应如此！生而为人，百载春秋，不过只是过往云烟罢了。离了命数，一切终将是马踏平地，一缕烟云，一缕薄雾，平生无浪！

鲲鹏万里穿梭，本平阔云雨间，又怎了一个变字？人，再强，自不敌命数。平凡人，所求不过尔尔。也总有龙角凤身之人，在其眼中。命数，可敌。天命，可敌也！”

本来散乱的发丝，在这一刻，竟然看不出丝毫的散乱。一脸英气，也看不出糟蹋的模样。

不过，其身的杨苒眼神中却也满是质疑，“哦，之前听说，在你这里，没有追不到的东西！那你说，现在的你，能否追到死去之人的灵魂？”

姬如踏梅瞬间愣住，那有些呆滞的脸上，更是木愣许久，而后低叹，“小生无力！”其话语低落，眼神漂浮不定。

语罢，两人默默无言，并肩行进在深黑的林间。夜色袭来，伸手不见五指。不过，见两人的步履，却仍然是稳健坚毅，仿若就走在那宽阔土地上一般。

沙沙，沙沙……

咚咚，咚咚……

啾啾，啾啾……

在单调的树叶林果掉落的声音，和夜鸟鸣叫声中，两人同时数着心脏的语言——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