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3（1/2）

“住口！”太子冲冠眦裂，拔剑出鞘。冷剑发出剑鸣之声，锋芒乍然夺目。他长剑一抡，剑影如电，剑气如虹！三皇子只见剑光袭来，别说抵挡，连惊叫都来不及张嘴，就被剑锋抵住了咽喉。

剑已架到上了脖子，三皇子才惊慌喊叫道：“大哥！我们是亲兄弟，你忍心下手吗？”许是在忍疼抑或出于愤怒，太子全身都在颤抖着，他死死盯着三皇子，眼中有怒，怒中含悲，下手不忍，收手不甘，剧烈抖动中，剑锋在三皇子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三皇子眼珠一转，故作惨然道：“大哥，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知你恨我杀了他们，不容于我。横竖是个死，我还是自我了断，也省了你的麻烦。”说完，他抬右手横刀冲着自己的脖颈而去，同时左手悄悄抽出了藏于腰后的匕首静待时机。

太子长剑一撇，格开了他的刀。随着长剑向外挥出，太子身前门户洞开，三皇子抓住机会将匕首斜向上送出。太子接连动怒运气，气血游走加速带动毒气走遍全身，此时手足酸软，连手上的剑都几乎抓不住了，无法回剑自保，亦无力躲闪，被他一击成功。三皇子紧咬牙关，青筋毕露，因过度用力，面目也扭曲了起来，他这一送之力攒足了劲，将整把匕首没胸而入后，又扭腕转了转，拔出，血喷涌而出，溅到他的脸上，喷满了他持匕的手。

随着匕首的抽离，太子身子摇摇欲倒，他强行催动真气竭力支撑，总算稍许有了些力气，他立刻把几将脱手的长剑揽进怀中，贴在受伤的胸口旁，蜿蜒而下的血沾污了剑锋。将剑牢牢护在怀中后，他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弟弟拿刀的手，交代道：“你的那些勾当用来篡夺王位还算有用，却不足以治理天下。正身率下、衮实无阙，方能立皇极肃朝纲，正理平治。若谲而不正，反大中至正之道而行，届时上行下效，必将招致裂冠毁冕之祸！非大中至正之道无以长治久安，以谋制天下难以久远，更何况你专于诡计，世家间本就勾心斗角，你搅动派系之争，只能一时牵制世家势力，既有争斗便有结盟，长此以往只会助长结党营私，此风一长，满朝文武汲汲于谋权夺势，国将不国。为君之道，不是打压牵制百官，而是捭阖统御，以律法规范所有人的言行，在朝政上将他们统合为同心合力的一股力量，在职权上令他们各居其位，各谋其政，群而不党。我死……身边的人，留他们一命……流放戍边……没威胁……莫多造杀孽。别和父、父亲……”

他撑着一口气想把要交代的都说了出来，可在把最重要的话说出来后，随着放松的这一刻，强撑的那口气便泄了，他开始喘不上气，血涌了上来，疼痛、疲惫扼住了咽喉，把仅有的气息也挤了出去。没有时间留给他道尽对身后的担忧——南方敌军压境，北边洪水成灾，祸乱交兴，百姓苦不堪言……他已无力再把余下的话说完，只得放弃了徒劳无功的挣扎，用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弟弟。

三皇子却不理会他，径自推开了他的手。太子软软倒向地面，眼前发黑的他只想拢住怀里的剑，不顾锋利的剑身撕开了他的衣衫和肌肤，用自己还能使出的最大力气按着，整个前臂压在剑锋上护着它。倒下后，他放开了手，被割裂的手沿着剑锋滑到剑柄，将缑上坠着的玉玦抓在手中。幸好没有摔碎！双珏合而为环，环有缺谓之为玦。双珏失其一，再无鸣响！环有缺，人永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