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阴雨，暗气。云迷，沙障。

那是人界荒漠最初的样子。而现在，万里无云，一片空明！

在泛着淡淡光晕的，荧蓝色的屏障中。明宫栖机械的抓起满掌的细沙，又滞笨的松开手，静静地看着它逃出自己的控制。待沙流尽，便是下一场的周而复始。

那双之前还光华流转的蓝眼，此时却像一潭死水，盛满了茫然。又像一座活火山，装满了怒火。仿若一个被摧毁了心爱之物的稚童，无措却难掩愤恨。

被他所渴望到访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坑洞。震飞漫漫黄沙之后，原本就瘠薄的废土更是不堪一击，被一片连着一片的掀开了去，如此震撼，如此瑰丽，又如此残忍。

明宫栖不是第一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逝去，也不是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亲近之人逝去而无可奈何。但明宫栖从未想过，在他和明宫岁之间，最先陨落的竟会是明宫岁。那个生而知之，犹如无所不能的明宫岁。那个他唯一甘心替死的明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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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可笑啊，他最想保护的人，却是因他而死，为了他的一时鲁莽而死。

明明，他明宫岁应手的法器醉人间和青海头等，还在大阵下镇守着。明明，他明宫岁还替宫惊羽挡了怀谓忧的暗招。明明，他明宫岁还可以见识更多幻丽迷奇的世界。明明，我明宫栖就只会拖累他明宫岁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要为了这沧海一粟的世界，为了宛如蜉蝣的明宫栖，而不顾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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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明宫栖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害人害己的祸害啊。

刚被林余影不屑的放过时，他还幻想着出去为阿岁报仇。可当明宫栖一触到光幕，被瞬间压制在地，动弹不得的时候，明宫栖就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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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能有何物是，能被绝灵禁阵保护，又被其压制的呢？

只怕是唯有那，徒有其表的魂灵罢。

就以他这连结界都都踏不出的情况，能做成什么事？大抵是只有那自怨自艾等庸人之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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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恨之处就是这点。明知无为，却无事可做。只能维持着这副无能狂怒的模样，等待宫惊羽的救援。

可那处深坑实在叫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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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血迹，连片碎缕都看不见。纵横交错的坑壁起起伏伏。却空白的像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明宫栖恨自己的莽撞，恨明宫岁的牺牲，更恨林余影的毫发无损。

如果可以，明宫栖真恨不得用自己的舌尖，将万千诛心之语钉入林余影的心肺，一寸寸的碾碎他的脊骨。

正好，他林余影最害怕的，可不就是别人对他心上人的诅咒么？而当这个人是他明宫栖时，诅咒就不会只是诅咒了，将会是现实！那个怀谓忧，到时怕是连粒米都投生不成吧！

明宫栖神经质的笑着，仿佛已经见到了林余影那悲怒交加，却无可奈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