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原是自作多情（2/2）

林起寒有些不安地看了林折一眼，小声道：“是父亲给我起的，的确是这个意思，志酬南山，原是个好字的。”

“名字起得再好，到底，不祥。”林折又咳嗽了两声，“世间之事终难如愿，两个孩子，明安与明鸳，到底是求安宁的不得健康长寿，求情谊的不得比翼双全罢了。志酬南川，锋芒虽足，到底无力。”

林起寒脸色一时有些不好看。

姜翊看了林折一眼，又低头笑了笑：“祖父说得对。”

林起寒和姜翊从嘉禧居内走出来，与姜翊并肩走在长廊上，似乎要说什么话。

姜翊心里苦，说好的步辇现下又没了着落，不知道林起寒为什么忽然变成了一个话痨，天天要逮着她说话。

“祖父心里是很疼表妹的，这些年也总提起你……”

姜翊脚上累，脸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是啊，我心里也十分想念外祖父和表哥……”

“祖父说话一向直率，只顾自己，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跟我父亲，你母亲势如水火了……”林起寒果然是细心的，以至于自己那般细微的情绪变化都关注到了，怕她心中有异，追上来解释安慰。

姜翊不知自己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放心，只是看了他一眼：“表哥，你真的不必对我说这些！”

她话音未落，就听见姜竟的声音清澈嘹亮：“好大的一只蝴蝶！抓住它！”

姜翊从没听过姜竟这般大声的说话，他在家里总是病弱的像只小猫，不敢高声言语，永远都是怯怯的，才来了国公府几日，就生龙活虎的像只小兽一般。

“他住在表哥隔壁，表哥这些日子必然宠他宠得不成样子。”姜翊扬起笑脸来，“才让他这般……张牙舞爪。”

林起寒微笑：“我只知道自幼没了母亲的孩子可怜，我可舍不得管教。”他们二人并肩站在长廊一侧，看着姜竟扑着蝴蝶的样子都笑起来，“别的我做不到，可让表弟在国公府的日子高高兴兴，这点还是做得到的。”

姜竟手中拿着个侍婢用的落扇，慢慢拢住树叶上一只振翅欲飞的粉色蝴蝶，他兴奋地大叫起来。

“我可从没见过我这弟弟这般开心过。”姜翊不由地也心情舒畅起来，“还是要谢谢表哥的。”

林起寒略带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表妹是在羞辱我吧？表弟是伯府的客人，也是我的亲人，让他高兴些，不是我该做的吗？”

“这天底下，开心是最难得的。”姜翊笑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什么，顺便抬眼看了一眼林起寒，“不过真是奇怪，初冬的节气，金陵城居然还有蝴蝶。”

林起寒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僵硬，可是一瞬间便调整好了表情，望着姜竟不动声色地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温泉飞出来的？往年也会有这么一两只，我却根本没有留心过。”

姜翊继续笑着：“有意思。”她转过身，重复了一遍，“真有意思。”

“表妹这话，不过就是一只蝴蝶罢了。”林起寒跟上她的步子，“只要表弟有的玩乐，其他这些琐事，又有多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