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们换个身份（2/2）

“死者姓程，是吗？”

莫寒开口询问。

“是。”

“他只有一个女儿，是单亲，对吗？”

“是。”

“死者的女儿，一个月前来到了w市，成为了一线工作人员，是吗？”

“是……”

莫寒每问一个问题，段姝的心便跟着紧一分。

到了最后，她已经确定程红的父亲就是莫寒的病患，心中仿佛被一颗大石头压着，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这位病患我印象很深刻，他是半个月之前感染的。当时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我也曾和他聊过天，他不是这个城市的人，当初疫情刚刚爆发时，他已经买好了回家的车票，可后来听说女儿打算来w市做一线工作人员，这位父亲便坚决的留了下来。”

“当时我问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告诉我‘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我因为工作的原因没办法好好陪伴她，她现在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职业和人生理想，我无法阻止她前进的步伐，所以我打算以自己的方式来支持他’，后来疫情爆发，w市被封城，这位父亲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顿了顿，莫寒望向段姝的目光深邃而复杂。

“姝姝，你知道他是怎么感染的吗？半个月之前，他听说殡仪馆有个工作人员不幸感染，而他女儿没有接他的电话，他很担心，不顾阻拦来到殡仪馆，远远的看了他女儿一眼，在确认他女儿还安全后才折返酒店，可就是这一来一回，他不幸感染了。”

“他独自一人来到医院，确诊时也没有任何的怨言，而是在说‘没关系，只要我女儿没事就好了’，后来的半个月，他每次跟女儿视频，都会去病房的洗手间，因为这样他女儿就看不出来他在医院。就这样，他持续了半个月，却仍然……没有熬过来。”

说到这里，莫寒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望向段姝的眼神愈发认真。

段姝猛地回神，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姝姝，世事无常，我希望你能够好好保护自己，就当是为了我。”

话落，段姝便哽咽着点头，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脑海中却只有程红和她父亲告别时的画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疫情。

可段姝却发现，哪怕知道了这么多，她的能力，仍然渺小。

“乖，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从小到大最怕你哭了。”

见段姝流泪，莫寒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只能在冰凉的手机屏幕擦拭着她脸颊的眼泪。

虽然这样毫无作用，可莫寒却仍然做得认真。

段姝这才发现，眼前的莫寒，似乎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他可以牺牲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来安慰段姝的情绪，也可以为了她的安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嘱咐着要她注意安全。

可正因为莫寒这样温柔，段姝想见他的心情才愈发强烈起来。

“莫寒。”

段姝开口，眼神认真。

“我在。”

温和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段姝却觉得内心腾升出一抹暖意。

“等疫情结束了，我们去约会，好吗？”

约会这个字眼，十分暧昧，手机那头的莫寒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段姝的意思。

“我们从小认识，从小一起长大，一直都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存在于对方的生活里。等疫情结束，我们换一个身份，像情侣一样，去约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