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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顾兄,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主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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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衣衣领被拨开半边,顾恒舟的指腹已经可以直接碰到沈柏脖颈上小片肌肤。

沈柏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但手脚都被死死控制,根本挣脱不开。

虽然苗若溪说顾恒舟要四五日才能完全恢复正常,但他自制力远甚常人,若是苗若溪判断失误,在这种时候清醒过来发现沈柏是女儿身,怕是不会帮她隐瞒,还会铁面无私的直接捅到赵彻面前告她一个欺君之罪。

沈柏不敢大意,急中生智,放弃挣扎,两眼含泪一脸凄楚的看着顾恒舟说:“顾兄,我心悦于你,这具身子你别说想看,就是想做其他的,我也是非常心甘情愿的,但在做这些事之前我能不能问顾兄一句话?”

顾恒舟正准备拨开沈柏的里衣领子,听见她的话,指尖顿住,猩红的眸子飞快的闪过茫然,似乎不明白沈柏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沈柏趁机问:“顾兄,你喜欢我吗?”

像是被火烫到,顾恒舟一下子收回手,不过还抓着沈柏没有松开,直勾勾的盯着她,像一头狼,好不容易叼回一只兔子,明明饿的不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这个问题竟然在顾兄心里这么重要?

沈柏眼睛一眨,故意扭了扭腰,学着楼里的姑娘故意喘了呼吸,哀戚的问:“顾兄若是不喜欢我,为何要馋我的身子?莫不是真的想生吃了我?”

沈柏这腰扭得一点也不像姑娘,硬邦邦的,活似只大虫,声音也不媚,只是带了鼻音有点委屈。

顾恒舟眉头紧拧,表情有点痛苦,被喜不喜欢她这个问题困扰。

沈柏的心情也跟着复杂起来,你说他不喜欢吧,他要考虑这么久,你说他喜欢吧,考虑这么久也给不出肯定的回答。

顾恒舟的眉头越皱越紧,额头冒出来的汗珠也越来越多,看上去像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沈柏哪舍得见他这样,正要岔开话题,顾恒舟突然松手,眼睛一闭重重压在沈柏身上,直接晕了过去。

沈柏被砸得咳了两声,感受到他异乎寻常的体温,心头一惊,连忙推开他,帮他盖好被子再穿好衣服去找苗若溪。

路上跟苗若溪说了顾恒舟突然又失控连她都有点不认识的情况,苗若溪也觉得有点奇怪,跟着沈柏赶过去,把了脉又仔细查看了顾恒舟脑袋后面的伤,然后对沈柏说:“世子殿下中毒以后体质被弱化,如今又受了伤,应该是昨夜被你感染了风寒,随意才会被体内残余的毒素影响失控。”

沈柏问:“那现在该怎么办?能给顾兄喝驱寒的药吗?”

苗若溪摇头:“这个时候喝其他药会影响解毒,世子殿下意志力很坚定,等明日退了烧就好了。”

沈柏点点头,随后一拍脑门儿对苗若溪说:“还是劳烦五公主给我开个驱寒的方子,若是我再传染风寒给顾兄就不妙了。”

苗若溪说:“这两日我也在喝驱寒的药,沈兄弟若是不介意,可以热一碗给你。”

沈柏拱手谢过,和苗若溪一起往厨房走。

她脱了那身红色嫁衣,换上了暮祀城中普通姑娘穿的短衫长裙,虽是短衫,袖子却很长,只露出一截细白柔软的腰肢,惑得人移不开眼。

沈柏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垂眸移开目光,尽管知道这一世和上一世很多事都已经不一样了,面对苗若溪这张脸,沈柏还是下意识的把她当成昭陵国母尊敬。

两人很快到了厨房,找到那个药炉以后,沈柏立刻主动生火,不让苗若溪动手。

苗若溪站在旁边看着她忙活,过了一会儿柔声说:“沈兄弟,你与昭陵其他男子很不一样。”

苗若溪的语气听起来有点落寞,她好歹是东恒国正儿八经的五公主,却被当作藏毒的工具送来给暮客砂,只怕在东恒国的处境并不像昭陵那些公主那样好。

苗若溪应该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沈柏鼓着腮帮子把火生好,脱下外衫铺在台阶上让苗若溪坐,自己则直接盘腿坐下,挑眉问:“公主为何会觉得我与其他男子不一样?”

因为沈柏贴心的举动,苗若溪眉眼染上浅淡的笑意,淡淡的说:“我听说昭陵男女之防很严,女子出门要戴面纱,不能随意露出肌肤,这两日我在城中走动,昭陵的男子都会多看我几眼,但沈兄弟除了在与我说话的时候会看着我的眼睛,其他时候根本不会看我。”

沈柏连忙说:“我不看公主,绝不是因为公主不好看,而是公主太高贵好看了,我不敢轻易亵渎。”

沈柏哄姑娘哄惯了,一开口就是夸赞,苗若溪眼底笑意更深,并不把沈柏的话当真,看着炉子里跃动的火苗低声说:“沈兄弟的不同在于,你是世间男子中难得会尊重女子的人。”

类似的话沈柏从那些花楼姑娘口中听过很多次。

这世间就是这样,因为女子天生比男子体弱,一直以来都被当成是男子的附属品存在,仰他们的鼻息而活,稍微有点钱势的男子可以把女子当成玩物,就算是一般人,心情不好也可以随意打骂自己的妻子。

刚进城的时候看见暮祀城中的女郎们个个鲜活耀眼,沈柏还以为东恒国民风开放,女子的地位会相对更高一些,如今看来却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沈柏想起之前暮祀城中祭祀,钟声响起,被召集的都是女子,忍不住提出疑虑:“五公主,你们东恒国是不是各地都有祭祀的传统?”

苗若溪点头:“我们信奉神明,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诚心,就能感动神明让我们风调雨顺。”

这没什么特别的,昭陵也相信神明,像上次秋猎,恒德帝也还要祭天呢。

一个念头在沈柏心底逐渐明朗起来,沈柏犹豫了一会儿,谨慎的问:“五公主,你们各地祭祀选用的祭品除了牲畜,是不是还有女人?”

苗若溪眼睫轻颤,如之前春盈被问到那场祭祀时一样,表情明显的闪过惊惶慌乱。

不再需要其他言语,沈柏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在东恒国,男女地位的不平等比昭陵更大,一旦发生什么灾难,被献祭的,只有女人。

在这个国家的男人眼里,女人的地位与牲畜等同!

许是因为自己本来是女儿身,沈柏胸口涌上无名的怒火和心痛,心痛在东恒国百年的时光洪流中,无数像春盈一样率真热烈的生活着,却被献祭了生命的姑娘。

她们是活生生的人,生命本不该如此短暂而惨烈的结束!

苗若溪的样子落在沈柏眼里突然单薄脆弱了许多,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只是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

沈柏晃了下神,抬手轻轻拍了拍苗若溪的脑袋:“公主殿下,这世道会好起来的。”

还从来没人这样对过自己,苗若溪愣了一下,而后偏头,期盼的看着沈柏:“你能改变这世道吗?”

她像是行走在暗夜的人,拼尽全力想要抓住一点火星。

沈柏不想骗她,只能如实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改变这个世道,但我想改变它。”

苗若溪眼底的光亮熄灭,她失落的垂眸,甚至有点想嘲笑自己刚刚的问题,她怎么能相信有什么人能凭一己之力改变这个世道呢?

然而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苗若溪的手便被沈柏抓住,这个少年人眼眸澄澈,亮如星火,无比坚定的对她说:“不止我一个人想改变这个世道,还有很多人都有一样的想法,这次暮祀差点被屠城,在事情结束之前,你能想象到城中这几千人都能活下来吗?”

沈柏的手很温暖,语气充满希望,好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能坚定的往前走下去。

心脏被狠狠触动,苗若溪眼眶发红,沈柏继续说:“人总要奔着希望活下去才行,不然就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公主说对吗?”

苗若溪正要点头,沈柏松开她的手,咧嘴笑起,没了方才的半分正经,轻松的说:“不过我的希望不是要改变这世道,而是让我喜欢的人平平安安、万事无忧,公主若是有喜欢的人,也一定要尽早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尤其是以天下为己任的人,更要懂得及时行乐。”

沈柏这一番话极为通透洒脱,苗若溪若有所思,片刻后问:“你喜欢的人是你们的世子殿下?”

炉子里的药咕噜噜的开了,沈柏用湿帕子把盖子揭开,毫不遮掩的点头,脸上浮起得意:“怎么样,我的眼光很好吧?这可是我们昭陵最年轻有为的后生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苗若溪还是被沈柏的坦诚惊到:“可是你们都是男子。”

沈柏挑眉:“这有什么?我又没强迫他一定要喜欢我,难道还不能喜欢他了?”

苗若溪:“……”

这个逻辑似乎无懈可击。

沈柏给自己盛了一大碗药,这药闻起来和昭陵寻常的驱寒方子差不多,沈柏脸皱成包子,鼓着腮帮子把药吹凉,心里默念“都是为了顾兄”,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全部喝完。

这药还有点辣,沈柏吐了吐舌头,苗若溪压下惊讶,思索了片刻对沈柏说:“你们从恒阳回去以后是不是还要查那些祭祀长老的身份?”

沈柏把药炉端到旁边,不假思索的说:“当然要查,这件事差点毁了一座城,杀了数千人,若是不查明原因,难保日后这样的悲剧不会重现。”

苗若溪已经猜到沈柏和赵彻他们不是一般人,刚刚沈柏那番话对她的触动很大,苗若溪试探着问:“你们会为已经死了的人平冤吗?”

这话明显是她还知道些其他的。

沈柏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认真的对苗若溪承诺:“如果他们真的有冤屈,我用我的性命保证,我会为他们平冤,祭奠他们的亡灵!”

明明只有十四五的少年郎,说话的声音也温温和和的,却意外的让人信服。

苗若溪不再怀疑,压低声音对沈柏说:“我之所以会被主君派来这里,是因为五年前,暮客砂在城中举办了一场轰动整个东恒国的祭祀。”

五年前暮祀有一场轰动全国的祭祀,在昭陵却没听到一点风声,为什么?

沈柏脑子里立刻冒出这个疑问,她抿着唇没有说话,耐心的等着,苗若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那场祭祀,他用了二十个怀着身孕的妇人。”

嗡!

沈柏脑子里的弦绷断,手一抖,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周珏突然从背后窜出来,气愤的看着苗若溪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苗若溪被吓了一跳,沈柏抬手把周珏拦下,严肃的看着苗若溪:“那二十个妇人是昭陵人?”

苗若溪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暮祀城中的人,事情传到恒阳,主君非常愤怒,勒令暮客砂前往恒阳述罪,暮客砂却直接忽视,主君知道他生了反意,这才筹谋了这次的事。”

二十个妇人,如果不是东恒国人,那就一定是昭陵人。

就算暮客砂武功高强,行事严密没有被人发现,但有二十个怀孕的妇人失踪也不是小事,如果事情发生在睦州,当时为什么没有人上报朝廷?

沈柏和周珏都不是傻子,两人很快想到是有人隐瞒了这件事,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怕引起两国之间的矛盾,苗若溪又解释了一句:“主君对这件事非常生气,根本不知道暮客砂会做出这样的事。”

周珏性子急,冷笑着回怼:“那他知道以后怎么不派人给昭陵送个信儿?就这么直接瞒了不说,还让暮客砂继续胡作非为?”

周珏语气不好,把苗若溪也当成敌人,沈柏狠狠踩了他一脚:“公主这是在好心给我们提供线索,还不跪下谢谢公主?”

周珏不服气的瞪着沈柏,沈柏眼睛瞪得比他还大:“怎么?你一个破马夫还敢凶公主?”

周珏炸毛:“你再叫我一声破马夫试试?”

周珏用手指着沈柏,指尖恨不得戳到沈柏脸上,沈柏挑眉看着周珏身后欣喜地喊了一声:“顾兄!”

周珏警惕的扭头,双手下意识的举起呈防御姿势,生怕顾恒舟突然窜出来把他一顿暴揍。

还是这么容易被骗。

沈柏勾唇,一脚踢在周珏的膝弯,让他单膝跪在苗若溪面前,然后死死的摁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站起来,冲苗若溪歉然的笑笑:“这个马夫不会说话,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不要怪罪,回去以后我会替公主好好教训他的。”

苗若溪并非得理不饶人的人,她摇摇头柔声说:“不必如此,沈兄弟对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如果能帮上点忙,也算是我报恩了。”

沈柏化了肃冷,笑意暖融:“公主殿下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和沈柏说话很容易让人心情好起来,苗若溪颔首回礼,自己回房间,沈柏拎着周珏去找赵彻,把苗若溪刚刚说的话都复述出来。

赵彻的表情和他们如出一辙的凝重,周珏第一回听说这么惨绝人寰的事,实在压不住脾气,跪在赵彻面前说:“少爷,二十个怀着身孕的妇人,那就是四十条人命,睦州的地方官一定是刻意隐瞒不报,属下恳请少爷立刻返回睦州彻查此事,还那枉死的妇人和腹中孩子一个公道!”

周珏还是少年心性,听说有不平的事,便想立刻解决,赵彻没有立刻回答,掀眸沉沉的看着沈柏。

那目光如夏日晌午的太阳,毒辣灼人。

沈柏在赵彻旁边跪下,双手交合高举过头顶:“我认为少爷现在回去并不是明智之举。”

周珏扭头恶狠狠瞪着沈柏:“刚刚可是你自己用性命向公主发誓会为那些人平冤昭雪的,你想说话不算话?”

沈柏不看周珏,只平静的看着赵彻:“少爷从睦州调动兵马,必然在睦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凡和此事有关的人都会心生警惕,如今已经打草惊蛇,很多线索只怕都查不到了,既然如此,不妨再多给他们一些时间,等从恒阳回来,他们放松了警惕,再出其不意杀个回马枪更好。”

周珏冷哼一声:“你说得轻巧,要是当初负责隐瞒的官员畏罪自杀了呢,那不是死无对证?”

沈柏勾唇,眸光凝成冷寒刺骨的冰棱:“昭陵山河千里,涉案官员携带家财随便找个穷乡僻壤也是能苟活的,如果他突然死了,只能说明知道这件事的人官阶还在死的这个官员之上,只要少爷有心想查,能查到的东西自然只多不少。”

周珏哑然失声,原来沈家这小子不是要留时间让睦州那些人杀人灭口,而是想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好顺藤摸瓜一直往上查。

如果死的是县官,州府必然知情,如果死的是州府,瀚上京中必然有人知情。

如果瀚上京有人知情,却刻意隐瞒没禀报陛下……

周珏不敢继续往下想,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赵彻眉目冷沉,扫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此事暂时不要声张,下去吧。”

沈柏和周珏退出房间,赵彻起身走到桌案前。

这是城主府的主院,嫌暮客砂的房间晦气,赵彻让人把书房简单打扫了一下住进来。

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是他们自己带的,赵彻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自己动手研墨,睦州和瀚京只隔着一个谌州,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睦州盛产茶叶,还有几座矿山,其他物产并不丰富,不像淮南三州,每年不是旱灾就是洪涝,再不然就是雪灾,朝中大臣每年为了赈灾的事都能愁得焦头烂额,睦州在朝中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以至于大多数人都忘了睦州和东恒国只隔着一座昭南山,边境之间很容易发生一些小的事端。

若是这次他没从睦州调兵,做主炸了恒柔山的话,整个暮祀城还有南恒栈道只怕会在今日毁于一旦。

南恒栈道是经过昭陵三代帝王先后努力,命数以万计的工匠在悬崖峭壁上开凿出来的一条路,烧毁容易,再要开通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人力不说,昭陵和东恒的邦交关系也要从头再来,背后的损失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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