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高明（2/2）

“乖孙女儿，你这么捧场这道菜，把奶奶的馋虫也勾出来了。”东宫皇太后轻轻一笑，听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小宫女经常留你在厨房学做菜吗？”

“起初秋姐姐不让我去厨房，是我偏要跟过去，后来秋姐姐就只让我看不让我动手，我偏要帮点忙，最后秋姐姐就随口和我说一点厨艺。”

若世子诉说往事，浅浅一笑，有点自嘲的摇摇头，“学厨也是需要天分的，我已经放弃了。”

“放弃了才对，你既然已经是世子了，就不应该总往厨房跑，那是下人呆的地方。”

东宫皇太后又拈起一枚蚕豆，轻轻望着若世子的眼睛，“今夜是小宫女让你来献酒的吧？”

“是父王叮嘱我要和奶奶多亲近，让我过来陪奶奶喝茶，刚好前些日子秋姐姐酿了桑葚酒，这种酒香甜不醉人，我自作主张将茶换成酒。”若世子陪着东宫皇太后演了半盏酒，轻轻扬起眉梢，婉儿一笑，“奶奶，我选对了吗？”

东宫皇太后嚼了这枚蚕豆，没有回答若世子的问题，反倒皱起眉头，随口一说，“小宫女叫什么什么木球？”

木球？

这句话逗得若世子咯咯几声脆笑，险些半口酒喷出来，“奶奶，不是木球，是风沐秋，晨风沐浴秋林的风沐秋。”

解释过去以后，若世子用丝绢轻轻沾去笑出来的眼泪，灵音里掩饰不住无尽的羡慕，“听秋姐姐说，秋姐姐的爹娘就是在晨风的秋林里初遇的，所以秋姐姐才得了沐秋的名字，真一个美丽的故事。”

“晨风沐浴秋林，风沐秋，哀家记下了。”东宫皇太后渐渐收敛起笑容，将残酒一饮而尽，“乖孙女儿，奶奶有点倦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若世子嫣然一笑，向东宫皇太后问候了晚安，婷婷起身告别，柔柔几步走到门前时，听到东宫皇太后沉沉的落下一句，“身为世子一定要尊贵无双，下人去的地方不应该去，厨房这种烟火油腻的地方更不应该去。”

话音飘落耳畔，若世子轻轻回眸，低眉浅浅一笑，“若不历经烟火油腻，奶奶怎能享用今日的华美宴席？”

回过话以后，若世子抬起双眸，没有半分胆怯，对视着东宫皇太后的眼睛。

一直默默无声的大太监讪讪一笑，躬身走到若世子身旁，“老奴恭送世子殿下。”

若世子轻轻点头，转身出了殿门，留下高傲的背影。

大太监目送着若世子离去，刚刚回身之际，见到东宫皇太后自己斟了一盏酒，“小七哥，你都看见了，你都听到了，王爷不像王爷，王妃不像王妃，小妾不像小妾，世子不像世子，郡王不像郡王，郡主不像郡主，婢女不像婢女！”

东宫皇太后气得将整盏酒一饮而尽，再一次提起酒壶，“一个风沐秋，把王府搅闹成什么样子，可恨！”

“娘娘，酒很甜，豆很香。”大太监回到东宫皇太后身旁，取了太后手里的酒壶，慢慢斟了半盏酒，“若世子虽然身份显赫，终究是个小姑娘，小姑娘理应天真烂漫。”

“小七哥，就你会说话，孙女儿叫阵奶奶，这是谁家的天真烂漫？”

东宫皇太后端起酒盏又放下，拈起蚕豆闻一闻，紧紧锁着眉头，似乎自言自语，“小王妃先哭一鼻子，若世子再夸一通，风沐秋真有这么高明？”

“娘娘，小姑娘有点小聪明，远远谈不到高明。”

大太监轻轻一笑，马屁说得这么顺口，“天下女子若论高明，谁能比娘娘更高明，一个儿子是皇帝，一个儿子是王爷，娘娘已经把女人做到头了。”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东宫皇太后明明知道大太监在拍马屁，却仍旧舒颜一笑，“小七哥，查一查，要真是一只妖精……”

“娘娘，如果真是一只妖精，为什么不留在身边？”

大太监深深一笑，捧起酒盏，奉到皇太后手边，“闲时煮酒，闷时说话，愁时解忧，怒时打骂。”

“小七哥，就数你说话一套一套的，让人听不懂还受听。”

东宫皇太后一声哼笑，接过酒盏，“明天早饭让风沐秋给哀家送来，哀家要亲自断一断，究竟是不是一只妖精？”

一夜凉风袭过，晨时落叶几朵。

时光溜走的不着痕迹，炎夏时的汗水似乎还腻在额头，今晨就已经换上秋装了。

沐秋脱了轻巧绣鞋，换了麻棉小靴，回眸轻轻笑一句若世子，“现在不会嫌弃世子朝靴子闷脚了吧？”

“秋姐姐，若儿在自己家里也不外出，为什么要穿蟒袍啊？”

若世子无可奈何地束紧金丝腰带，整理好发髻玉冠，无聊的撇一撇唇角，“秋姐姐，若儿想惹一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