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衣裙（1/2）

女人们聚在一起就是这样，无论是高贵的公主还是卑微的宫女，只要有一句话听出来味道不对，就会你一句我一句的顶回去。

高贵的公主要保持优雅，所以无论如何场面不会太坏，可是卑微的宫女却不会管这一套，就如此刻的小红杏儿像炸了毛的公鸡，对面吵架的小宫女也是相同。

公主们到了以后，宫女们碍于尊卑有别，总算都安静了。

两位公主分别装模作样地训了宫女几句，随后六公主又是优雅的一笑，“皇妹们，我还准备了好吃的甜食，回去尝一尝吧。”

一位皇妹冷冷斜了小红杏儿一眼，随后婉儿一笑，“六皇姐的待客之道，真是很特别呢。”

飘飘留下这句奚落以后，小皇妹带着自己的宫女告辞了。

然后陆陆续续所有公主都走了，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下好脸色。

小红杏儿望着六公主的落寞，这才知道惹了祸，急忙跪到六公主的脚下，“是那个小浪货先欺负殿下，婢女才还嘴的。”

六公主点点头，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随即旋身就走，“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

可是，小红杏儿却偏要将委屈喊出来，“小浪货说殿下连国宴都没参加过，过了二十岁还嫁不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亲生的，婢女听到这种话，当然……”

六公主蓦然转身，狠狠瞪着小红杏儿，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优雅，周身散着寒气，仿佛能将飘雪凝成冰。

这束眼神猩红恐怖，伴着冷冷的霜泪，小红杏儿吓得缩成一团，磕头的时候身体也僵硬了。

许久许久以后，六公主慢慢收起冰冷的目色，又换回一束优雅的笑容，没有留下一个字，只是迈着婀娜的脚步，婷婷离去，背影萧瑟如风。

直到六公主的身影隐藏在飘雪中，小红杏儿也没有敢抬头起身。

沐秋望着六公主离去的方向，心里又涌起几丝凄然，如此骄傲的公主，却在背后能让卑微的宫女说三道四。

这种命运，又咸又涩，如果六公主肯放下一点优雅，能为自己争一争，也许一切会不同。

沐秋望了许久，慢慢走到小红杏儿身前，无奈的一口气，“红杏姐姐，殿下走了，别跪了。”

小红杏儿偷偷抬眼望一望，果然见不到六公主的身影了，这才起身扑打着膝头残雪，没好气的白了沐秋一眼，“风沐秋，你也不要得意，你想不想知道，你吹笛子的时候，人家背后说你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沐秋无所谓的一笑，随后轻轻蹙起眉头，“红杏姐姐，你刚才提到默嫔人小产，知不知道默嫔人住在……”

“风沐秋，人家背后骂你是歌妓和舞妓，你还觉得自己挺美是吗？”

小红杏儿说了这句痛快话，冷冷哼了一声，扭着腰肢就离去了。

沐秋望着小红杏儿充满怨气的背影，只能无聊的笑一笑，随后回到正殿里收拾一桌残局。

一切都忙好了之后，沐秋回到寝房，点燃一盏油灯，蓦然发现六公主坐在茶案旁。

这一次，六公主没有擦去泪痕，望着沐秋，轻轻扬起红唇，“沐秋，二十岁不嫁人，是不是真的活该受尽屈辱？”

沐秋没有回答，先将灯盏放在桌案上，随后再点燃一盏灯，让幽暗的寝房更明亮。

“殿下，婢女十五岁充入皇城做事，曾经想过不嫁人，二十五岁时安安静静离开。”沐秋轻轻一笑，再点燃第三盏灯，映亮骄傲的脸庞，“婢女觉得二十五岁不嫁人并不屈辱，因为这是婢女的事情，别人管不着。”

“沐秋，你可以自由自在，而我却不行。”六公主凄然一笑，苦涩的摇摇头，“我不能离开皇城，如果我离开了，我的母妃会更加孤苦无依。”

“也许会是这样的。”沐秋为六公主斟了一杯温茶，轻轻地奉到手边，“不过，如果殿下嫁的很如意，母妃会不会更为殿下高兴呢？”

六公主捧着茶盏，想了又想，随后戚戚的一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做公主，住在青山下，住在小河边，织一张网，摇一条船，平平淡淡，安安然然。”

这束话音里充满了期待，想一想青山下小河边，的确如诗如画。

沐秋惊诧的发现，六公主方才的这两句话里，竟然没有以问题结束，只是平淡的说着平凡的向往。

感觉一个悬在半空中的虚幻仙子，此刻突然落了地，这么真实。

这样的六公主竟然有一点可爱，甚至惹人心怜。

沐秋默默燃起第四盏灯，只有寝房里更明亮了，感觉也会更暖一些。

六公主沉默了许久，轻轻啄了一口温茶，流转明眸望着沐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还要酿造许多冰酒给皇子们送过去，太子哥那份酒送去时要带着煮酒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