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坦白（2/2）

“打了，可响了，震得我耳朵都疼。”

沐秋随口说一些玩笑，然后洗了一方手帕，再次递给萧灵儿，“睡过一觉之后，你的神色好多了。”

“那当然，本公主天生丽质！”

萧灵儿笑得很高傲，接过手帕擦擦脸，也仔细打量一眼沐秋，“风沐秋，你的气色也不错。”

“那当然，本厨娘美艳无双！”

沐秋和萧灵儿相视一笑，两个姑娘几乎异口同声，“不要脸！”

烧旺了炭火盆，点燃了几盏明灯，将窗子推开一点点，望着窗外的淡淡飘雪，沐秋抱着温茶，回眸一笑，“我听说你和皇帝吵起来了，怎么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呢？”

“中原皇帝不讲理，我说绣花枕头没打赢我的擂台，所以不配娶我，可是中原皇帝说我收了聘礼就算答应，我说我全都退回去了也应该算不答应，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了。”

萧灵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沐秋笑颜，无奈的一笑，“囚禁就囚禁吧，我过来和亲，本来就是当人质的，出嫁和囚禁也什么区别。”

“人质？”沐秋走到萧灵儿身旁，满面不解的摇摇头，“为什么是人质？”

“风沐秋，原来你除了不懂刺绣，也不懂和亲。”萧灵儿讥笑一句，三言两语将和亲讲清楚，“两国之间在和平时期，给公主配一段姻缘，看上去挺美好的，可是万一打仗了，最先死的就是和亲公主。”

叹息过后，萧灵儿喝了一口茶水，“风沐秋，和亲从来就不是相亲相爱，就是将人质留在异国他乡。”

此刻听懂了这件事，沐秋心里泛起酸楚，骄傲的萧灵儿宁愿过来当人质，也要争取这一场一见钟情。

这样真挚的女子，才配得到人世间最真挚的爱情。

沐秋觉得这场争夺，如果不是萧灵儿放手，自己没有半分赢的机会。

可是在放手的一刹那，萧灵儿剪碎了嫁衣，也如同剪碎了心头，该有多么痛楚？

沐秋沉思了许久没有说话，默默坐在萧灵儿身旁，指尖轻轻揉着杯沿。

萧灵儿随手取了茶案上的零食，剥了几枚南瓜子，“风沐秋，我是被囚禁的，你为什么来？”

“萧灵儿，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沐秋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犯了天下最重的罪，尽管如此难受，却也要说出口，“在你退婚之前，云无心和我计划好了，准备在婚礼前夜私奔。”

终于坦白了，如果不说出来，一辈子都会活在难受中。

沐秋紧紧低着头，不敢望向萧灵儿的眼睛，默默等着一顿责难。

萧灵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此轻盈可爱，“为一人抛弃富贵，携一人共赴天涯，这他娘的才是你和云无心！”

万万没想到，以为等到的会是责难，此刻来的却是一句赞叹。

沐秋轻轻抬起眼眸，见到萧灵儿的红颜时，似乎见到了九公主，泪水瞬间噙在眼眶里，“萧灵儿，你好像九公主。”

“九公主？”萧灵儿见到沐秋滑下眼泪，立即回忆起来，“风沐秋，你说的九公主，就是在城墙下擂鼓斩将的女英雄吧？”

沐秋点点头，轻轻擦干眼泪，用笑容来祭奠九公主，“九公主是英雄！”

“只可惜，我没有机会和九公主在沙场上碰一碰，否则一定会有天地间最美的一场战争。”

错失对手，是人生的莫大遗憾，萧灵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转眸问向沐秋，“我和九公主的样貌很相似吗？”

“不是样貌相似，而是灵魂相似。”沐秋渐渐收敛起伤悲，勉强绽放了一束笑容，“尤其刚才说脏话的时候，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真有这么相似？”萧灵儿轻轻蹙着眉头，又说一句脏话，“就像他娘的现在这样？”

“就像他娘的现在这样！”

沐秋也随着说一句脏话，唇角扬起的时候，眼泪再次滑落。

再次抬眸望着萧灵儿的红颜，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明明是不同的五官样貌，却怎么看都像是同一个人。

两位姑娘几天几夜没睡之后，现在睡成了日夜颠倒，沐秋给萧灵儿说了许多九公主的故事，萧灵儿给沐秋说了许多辽国的风土人情。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天亮，无论是沐秋还是萧灵儿，虽然谁也没有说出口，却已然将彼此作为姐妹了。

曾经在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敌人，如今却心心相印，这不是一笑泯恩仇，而是人间本来就该和和美美，不该有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