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祈福（2/2）

殷天破退后一步，躲开大帅搀扶的双手，沉沉的一声请令，“请大帅下令，准许龙虎先锋军杀入敌阵，打退辽贼！”

“哎哟，哎哟哟，殷先锋的爱国之心，已经足以感动上苍了。”大帅再进一步，扶住殷天破抱拳的双手，似乎每个字都是道理，“本帅今晨和殷先锋已经说过此事，既然辽贼以阵为约，我军就如约而行，今日观阵，改天杀敌，一定让辽贼输的心服口服，以后再也不敢来犯我疆土，这才是君子协定和英雄所为。”

沐秋的目光一直盯着大帅，只觉得这人很会做戏，再窝囊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都是最最天经地义的道理。

大帅说了这么一大套，却惹来九公主的三声冷笑，“辽贼在城外杀百姓，这算什么君子，我们关着城门不出阵，这算什么英雄。”

这两声质问如此凌厉，让沐秋也目光如炬，看看大帅怎么回答。

“九公主殿下，中原子民血染黄沙，难道本帅就不心痛吗？”

大帅可真够厉害的，在一句话之间就能流出眼泪，苍凉的叹息也能感动上天，“本帅何尝不想冲出城门手刃辽贼，可是作为一军统帅，不得不顾全大局，不得不防备偷袭，城外虽有几百性命，可是中原却有万万苍生啊。”

说完这几句感天动地的话，大帅抹着眼泪，向九公主立下誓言，“本帅已经下了军令，黄昏之前观阵先锋就能回转，今夜全军召开誓师大会，整军破阵，放灯祈福，祭奠在天亡灵。”

说完军令之后，大帅又挺起胸膛，回身去龙虎案拿了一支令牌，目色沉沉看着殷天破，“殷天破听令！本帅任命你为破阵先锋，大战之时，龙虎先锋军必须冲在最前面，以作全军表率！”

“殷天破得令啊！”

这一声回答如此痛快，震的军帐嗡嗡作响，殷天破踏前一步，从大帅手里接过军令。

大帅趁机扶着殷天破的手，语重心长的叹一句，“待到殷先锋凯旋归来时，本帅为龙虎先锋军备下庆功酒，倒履相迎！”

终于等到这声令，殷天破立即心情激荡，好像忘了大帅曾经的怯战和懦弱，重重的回礼，“龙虎先锋军誓杀辽狗，不死不休！”

“好！”大帅回身取了一杯酒，双手递给殷天破，“请殷先锋饮了这杯酒，速速回转军器营，备好破阵利刃！”

殷天破饮了酒，深深看一眼九公主，随即转身踏步出帐，背影如此英雄豪迈。

大帅目送着殷天破离去，深深感慨一句，“中原男儿如果皆如殷先锋，辽贼怎敢猖狂！”

这一场戏做得很足，既有情也有令，既有义也有酒，大帅的眼泪和感慨，真是会打动人心。

九公主等到殷天破离去了，轻轻一笑，问向大帅，“今夜的誓师大会，我想来敲几通战鼓，大帅同意吗？”

大帅深深拱手施礼，“若能得到九公主殿下的擂鼓助威，将士们必定浴血报国！”

九公主冷笑一声，立即起身，“风沐秋，跟我走，煮酒祭军！”

沐秋跟着九公主踏向帐外，一直走回马儿身旁，九公主跃上马背，愤愤的一声骂，“今夜我就要好好看看，狗大帅将破阵日期定在什么时候！”

沐秋也随着翻身上马，轻轻叹息，“我总觉得大帅有点邪门，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小九姐一定要提醒小九姐夫防备阴谋诡计！”

“那个没心的憨货，人家几句好话就能对付过去，可是想对付我，却没那么容易！”九公主提起马缰，对沐秋一笑，“小秋妹，一定要把酒煮到好处，让将士们好好尝尝神仙厨娘的手艺！”

九公主带着沐秋去了誓师军营，摆好了几排战鼓，煮了几十大锅的浓酒。

直到星夜悠悠，酒香飘浓，有人吹了一曲哭埙，放了祈福灯。

所有的祭军酒都煮好了，沐秋追到九公主身旁，提起鼓槌，眉目间有深深的忧伤，“小九姐，咱们共舞一曲魂归故乡吧。”

“好！”

九公主和沐秋提起一口心中气魄，同时落下鼓槌。

鼓声徐徐而起，祈福灯越来越明。

魂归故乡是最后一支鼓曲，这么悲壮，这么忧伤，让人听了想落泪。

鼓声渐渐震荡了星月，许多将士们顺着鼓声围过来，望着飘入星夜的祈福灯，齐齐的哼唱着悲歌。

沐秋的看着一滴泪落在鼓上，染了一池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