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王记（1/2）

县城作为大齐朝最基础的行政区，也有上中下之分，而林县便是一个下县。

低矮的城郭，两名守门士兵，懒洋洋的举着长戟，普通行人倒也不阻拦，但行商担货之人就要拦下，收取入城费。

顾蓁蓁入城之后忍不住回望，恰有一马车载着布料入城，其货主急急送上入城费，但守门士兵瞧都不瞧，只拿长戟挑动布料查看，只那戟一戳，布料就连破好几层，心疼得货主的脸都抽搐，急急上前拦住士兵，又偷偷将一块碎银塞过去，士兵这才收回了长戟，嘴里训斥一句就摆手放行。

顾蓁蓁直瞧得皱眉，忍不住问道：“四哥，守门士兵众目睽睽之下盘剥商贩这也太过了吧？县衙难道不管吗？”

顾奕辰顺着她的视线望了眼，那布料货主正点头哈腰冲守门士兵道谢，而后急急吩咐仆从赶车入城，车马带起尘土从他们兄妹身边刮过，他侧身替她挡住尘土，待尘土稍落后才与她说道：“小五，士农工商，商为最末，礼法上的地位自然也是最低，一旦入了商籍，三代之内不能科举。你瞧着守门士兵盘剥行商之人，觉得此地吏治不明，但实则是惯例，县衙默许，只要不闹出事来，就不会有人管。”

顾蓁蓁怔了一下，回头又去看城门口，又一商贩入城，许是看到那布商的例子，不等士兵上前，先一步掏出入城费与打点银钱殷勤地奉上，那士兵收得坦然，而城门口过往之人皆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反倒是她这个质疑士兵索贿受贿的与四周格格不入。

是了，这本不是她熟悉的时空，她的理念与这个时空差了上千年。而她所掌握的后世技艺看似能在这个时空掀起浪潮，但何尝不会被这个时空的浪潮一下子掀翻？

看到她脸上神色一时茫然，一时沮丧，顾奕辰失笑安抚：“好了，你也别担心，咱家虽还未达士，但也是耕读之家，农户售卖些自产的农副产品，只要量不大还是允许的。你捣鼓香油，做些点心售卖，连商贩都算不上，更不会连累咱家入商籍。”

“四哥，我不是担心这个……”顾蓁蓁想解释，但又解释不清，干脆放弃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入城尝点心去。”世上的事总要做过才知道后续发展，她且迈出这第一步！

瞧见她那双桃花眼重现神采，顾奕辰笑了声，领着她径自往东街去。

县城不大，但该有的都有，东街是酒肆店铺所在，糕点铺子便在其中，不过一条街也只有一家王记糕点铺，挂了一个简单的牌匾。

顾蓁蓁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只跟着顾奕辰走了进去。

这临街的木石建造的铺面也不过四五十平米，木质柜台和木架上稀疏摆着数样糕点，食物的香气并不浓郁，在他们兄妹进入之前，店内只有两三客人在瞧着。

柜台后的掌柜并不殷勤招待，有人问价才抬起眼皮懒懒回个价，没人问时就耷拉下眼皮，噼里啪啦地拨动算盘珠子，也不知在算着什么陈年老账。

奇妙的是，店内的客人并无半点被怠慢的不忿，其中两人在问过价后懊丧摇头离开，最后一个忍住肉疼点了六块桂花糕，那掌柜只扭头吩咐梳着总角的伙计包装糕点，自己则飞快拨动算盘珠子，抬起眼皮不冷不淡地报价：“诚惠，二十文。”

顾蓁蓁一下子张开了嘴，差点冲口问道贵店是黑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