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聿江的归处（2/2）

聿江公主不放心：“小狼！”她朝着赫图吉雅叫道。

小可汗漫不经心：“放心，她死不了。”

陆家姑娘命硬的很，在赫图吉雅看来，这般骁勇善战的女人是一枚不可多得的棋子，只可惜，有人已纳入麾下，但，小可汗掸去浑身砂砾，看着榆阳侯的身首异处，忍不住：“小将军，从这儿回盛京的路，可还长着。”

他意有所致，但从这儿去往北戎王庭，就没那么遥远。

当时在武怀门初见时的话，赫图吉雅没有说笑，这个姑娘若是给她一片天地，将来真能闯出个天下兵马大元帅来。

陆以蘅白了他一眼。

聿江瞪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戏言！”她怨怼着将陆以蘅搀到断壁残垣一角坐下，细心包扎着伤口。

赫图吉雅微微一笑。

陆以蘅倒是头一回瞧见这小可汗对个姑娘笑的这么腼腆又温柔，转而，那青年还挑着眉，似是故意想要逗弄聿江一般，坦诚道：“征西将军为凤阳王爷赴汤蹈火，可那男人，怎的不闻不问？”

差劲。

哪像自己，聿江和亲，他即便用抢的也要把自己喜欢的姑娘给劫回去。

聿江脸一红，不是因为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而羞赧，分明是给气的：“你——你再说明邪哥哥半个字眼的坏话，我、我……”她我我我了半天又不知道该拿什么威胁这北戎可汗，又急又恼的往陆以蘅身边一躲，“我、我跟着阿蘅姐姐回大晏，随便嫁个劳什子的王爷侯爷。”

赫图吉雅眉一簇：“你敢？”

他哼哼着声倚着土墙，凤明邪那王八蛋倒是会讨小姑娘的欢心，聿江和他多年不见怎么还能满心满眼的替他说好话。

赫图吉雅的确不服。

不光不服还挺不爽。

聿江脸一沉扭过头还委屈吧啦的，小可汗呲牙咧嘴的突觉自己像极了十恶不赦的混蛋。

陆以蘅一瞧竟有些想笑，这两人还挺般配，若是当真结了连理，似乎足以撼动三个国家间微妙的形式，她摸摸耳朵：“聿江这么说倒也不是不可，大晏青年才俊成千上万，何愁找不出一个配得上小公主的，啧，我等也好向域十国主交代。”

毕竟她是个和亲公主。

赫图吉雅一眼就瞪到了陆以蘅身上，这女人一张嘴尽不说点有用的，拆鸳鸯倒是一流。

篝火在星夜中辉燃。

马儿在一旁般盹，不少人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席地而眠。

蓦然，苍穹上传来孤鹰的嘶鸣，陆以蘅抬眼，星空之下有两只小鹰隼，是北戎皇室豢养的家禽，用来侦查和通风报信。

赫图吉雅神色警惕：“有人来了。”

而且不少人。

陆以蘅跳起来，也听到远处有着细弱却成片的马蹄声：“阳将军的人马不该在这个时候赶来，莫非……”她顿了顿和赫图吉雅对望一眼，这定不是北戎的军队，也不会是阳可山。

“域氏。”赫图吉雅替他说了。

从尚渚台方向而来，极可能是，域氏的人马，大约是听闻了黑沙暴袭击古城不放心寻来，毕竟，回家的小公主还在等着他们。

聿江闻言脸色顿变，好似这个消息如洪水猛兽，她下意识抓紧了赫图吉雅的衣襟：“小狼……”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母国要来接她回家，她应该高兴的，可是，聿江的眼睛却泛红硬生生要落下泪来。

她思念父亲也思念母亲，那里有她的兄弟姐妹，可是，她不想当一个被迫选择人生又无奈无力发言的卑微者。

回到域氏然后等着父母下一个和亲的安排，告诉自己，这就是你尽忠尽孝的最佳方式。

不应该的。

聿江在域氏无法反抗，乖乖的听话做一个礼物和傀儡。

但是，现在抓住她手的是她的小狼，站在她面前的是情如姐妹的陆以蘅，她听到远处的马蹄正纷纷踏来，好像一张网一把镣铐，很快，就会将她再囚禁于金丝鸟笼。

“聿江，你只有一次选择。”陆以蘅突然开口，她没有看小公主和赫图吉雅。

你站在这里，远离大晏、北戎、域氏，还有一次，最后也唯一的机会。

走，还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