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迟来（1/2）

“这不可能！”

男人于梦中惊坐起，过分猛烈的动作撕扯着他前胸后背上的伤口，撕裂的痛感久不消退。只是他脑海中却专心的回想着方才梦中他父亲一剑刺中他的情形。

“对，是梦。”

他喘了一会儿粗气后，又深深沉了口气，把原本圆睁着的瑞风眼又半眯回去。

“将军。”

在门外守着的棋魇听到了男人低沉气虚的吼声，健步如飞闪进屋内。他看到床上的舒长青神色略显惊慌，他知道一定是又梦到了老将军。不过好在是醒了。

“将军，已是第七日了，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向来面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棋魇也把心底藏不住的那一抹欢喜放到了嘴角上。

“七日了...”他头脑中思绪纷繁，垂头低语道。

是啊，七日了。

他的的头发被墨色发冠束在头顶，整齐的发髻未有一根发丝出逃。他身上每日被血色浸的殷红的底衫都会被重新换上一如既往的白，不染俗尘。他身体上原本每一寸肌肤都充斥着血腥戾气如今不仅被洗刷干净，还泛着淡淡的香气。

薛瑶每日从店里回来都会把舒长青的身体仔细的打理一番，她想他能在淡漠的余香中醒来，如此睁眼便是美好的。

舒长青不顾伤口刺痛，依旧从军将的风骨，把腰板挺得甚直。他面容不显方才惊慌的惨白，渐有了血色。

“她都知道了？”

舒长青寻思了一会儿，面色逐渐变得沉重，开口问道。他心里到底不希望薛瑶知道曾经那些令他痛苦，令他身边亲人危险的过去。

他面容自若，拨开身上的被子，尝试下地走路。

“我未同夫人讲过。只是三日前，夫人傍晚归来时，带回了一块寒焰令，是您丢的那块...”棋魇答道。

舒长青努力控制着身体，慢慢找回肢体的力量感。他看到屏风后面方柜上整齐的叠着一套衣裳，衣裳上面便放着一块坠着墨绿色吊穗的寒焰令。他双眉沉的更低，连带着头也沉了下去。

“她迟早是要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舒长青摇了摇头，略微舒展了筋骨。拿起寒焰令下早被好的衣裳，套到了身上。

“那夫人是否知道您就是...”棋魇神色略显茫然。

舒长青并不担心薛瑶得知他就是以前京城内名震四野的赤冥将军。想来令他真正忧心的事，世人皆知之甚少。何况知情者也不可能这么巧就被薛瑶撞见，他渐放宽了心。

“无妨。”舒长青见外面天色整个暗了下来，余晖也消失殆尽，又问道：“阿瑶还未归来？”

一边的棋魇也觉得十分奇怪，他看到的夫人每日酉时都会准时归家，眼下已是戌时过半，却仍未见其踪影。

“还未见到。”

棋魇话音刚落，一个三尺小人还未破门而入，便已在高声吆喝着：“娘亲，你不乖哦，重要的东西掉了还没注意。若是爹爹醒了，被他知道，可是要凶你的！”

房门一开，舒念迈着短腿艰难跨过门槛，一只高举的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姿态怡然。

舒念方才在‘琳昭轩’读完今日的功课，便想前去南苑找薛瑶，结果在路上走着突然被一块坚硬的石头硌了脚。他低头捡起那块‘石头’，瞧着正是他娘亲十分宝贝的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