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郎自西天来(祝夜郎篇)(1/2)
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素手把芙蓉,虚空蹑太清。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邀我登云台,高揖卫叔卿。恍恍与之去,驾鸿凌紫冥。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流血涂野草,财狼尽冠缨。
——李白
贺兰山脉,东起燕云王朝,绵延不绝不知何处。常年浓雾环绕,有言曾山中采药现仙人,作揖抬头不见。依山建城十二许,皆是依附于燕云王朝。
今日的凤栖城格外热闹,街上张灯结彩,家家户户贴窗纸。
“小二,今日是什么大喜事?也没到过年的时分啊。”酒馆有好事者问道。
小二三步并做二给客官添上酒水:“您啊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今咱们凤栖城可真是有大事。这中边郡郡守带着儿子来咱们凤栖城提亲来了。”
“这谁家女儿这么大福气,能被中边郡郡守儿子看中了。”
“瞧您这话说的,要不是看在那是郡守儿子。我们凤栖城可谁都不会答应了,那要娶的可是咱凤栖城城主李月逢膝下独女,花阴宫大徒弟李遥香。整个燕云王朝,哪一个王家贵族公子不是挤破了脑袋想要见一面的人。排队的人可都排到西边去了。哼,娶了她可是攒了八辈子福气了。”小二一脸自豪的说道。
在座一些不知名气的客官皆是倒吸一口气,这郡守儿子可是大福气啊。
日央时分,有铁骑一百许,皆是黄金皮,自西城门而入。为首一人好不俊俏,手中一把清风琉璃扇,就连那马儿都威风十足,沿路开道官兵分列两旁,城内围观者不计其数。这一路人马径直朝着城主府而去。
早已得到消息的城主府,大门敞开,管家领着仆役丫鬟早在一旁拘谨等候。一刻之后,伴随着清脆马蹄声,一声管家的吆喝也喊开:贵客至。
府内随即走出一群人,居中者眉眼上挑,脸骨如刀削,不言而肃。正是凤栖城城主李月逢。
那骑骏马男儿连忙下马小跑,作揖叩拜:“小侄冯殊拜见李叔叔。”
“好侄儿快快请起,这一路奔波辛苦了。不必如此大礼,为叔和你父亲相识四十年,加上这一来就更加亲上加亲了。”李月逢说完扶起冯殊哈哈大笑起来。
冯殊跟着笑了笑,回头使了一个眼色,那跟着来的下人,立马领悟过来。随行而来的聘礼如数抬了过来,黄金马千金裘,珍珠名画数不胜数。
“听说这郡守大人和王朝内某位高官关系不浅,看来这是能落实了。”城主府外有人小声说道。
“我可是有小道消息,之所以李城主想要把女儿嫁到这郡守府,为的就是日后能到王朝能有一席之地了。”
“瞧给你们闲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郡守大人带来的聘礼足足给抬了一时辰才给搬完,李月逢没说进府,冯殊也不着急。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脸上也见光。
府外好事者也不嫌累,这一来是看看这郡守大人儿子的阔气,二来嘛当然是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燕云王朝第一美人李遥香。这都等了这么久了,这也不见这李小姐出门来迎接未来的夫婿。
“这李小姐是不是不在府内了,这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人。”
“就是就是,咱们这外人都看出来这李城主摆谱了,已经这么久了,也得让李小姐正式出来接客了吧。”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大爷您好,请问这里可是凤栖城城主李府?”人潮拥挤中有一人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拍了拍一位年上七十依旧好热闹的老头。
大爷扭头擦了擦眼看了一会儿,这人瞅着精神气十足,眉清目秀,莫不是眼神不好使。大爷指了指前面的门匾:“小伙子,这么大一个李府二字。你还问我这糟老头子,可笑呀。”
小伙嘿嘿笑了笑嘴上嘀咕道:“可算到地方了。”
“大家伙都围在这干嘛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有人到李府提亲来了,全城人都跑来看热闹。你这不也是?”边上一贩夫还拎着瓜果,目不斜视。
“提亲?谁来提亲啊?不应该是我来提亲吗?怎么成了别人来提亲了?”
小伙的一句话说完,边上好几个看热闹的就像看疯子似得看着他,也不说话。
小伙子指了指自己:“你们都看我作甚?我褚夜郎脸上有黄金还是有美人?”
其中一人笑呵呵的说道:“人要脸树要皮,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命的。就你?这穷酸样子,追人家李大小姐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够淹死你。”
褚夜郎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盯着这人:“你可别狗眼看人低。”
“我还真就狗眼看人低了,你有本事你出去抢啊,你未婚妻都被人家抢上门了,你还在这里和我打口水仗了。”
边上一群人也当做看了一个小伙,纷纷劝住这小伙别犯傻,人家也是心直口快,可别放在心上。
李月逢站在府前,抬头看了看天色,清了清嗓子:“今日我李府大喜事,有众位父老乡亲的捧场是我李某的荣幸。我已在临江阁吩咐了,今天李某请客,就当是回馈各位父老乡亲了。”
府前看热闹者一阵欢呼,各种祝福声此起不绝。
“大家也就不要拥挤在李某府前了,免得热多引起踩踏事件。今天是大喜事,可别到时候李某要上门赔罪可就不好了。”李月逢笑呵呵的说完,作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欲势进府。
可就在这时候一声“慢着”响了起来。
这一声可谓炸雷,侵入人心。如果场中有高手,定可断定此人的修行不浅。
人生嘈杂,要走的乡亲父老皆是回头望。
“这不是刚才那小伙吗?”
“这人是不要命了吗?还真去了?”
“我看八成是疯了。”
褚夜郎自人群中走出,步入府前正中,轻挥衣袖,作揖深拜:“天穹山褚夜郎拜见岳父大人!”
如一声惊雷,在空中慢慢炸开,一声声裂响。
天穹山褚夜郎拜见岳父大人!
此时此刻,偌大的府前广场静若无声,这一声出来的太突然了。
褚夜郎清了清嗓子:“天穹山褚夜郎拜见岳父大人!”
众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人谁啊?”
“该不是疯子吧?有强迫妄想症?”
“我看啊,肯定是李小姐的狂热粉丝,这得知消息了,心里承受不了。哎,可怜啊!”
府前李月逢和冯殊对视一眼:“殊儿,派人处理一下。”
冯殊应诺一声,吩咐了一声下人。
有两三护卫朝着褚夜郎走了过来:“小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到这地方来撒野了?”
“和你们无关!”
“嘿,我说你还真是有病!”这两人作势就想给褚夜郎搂着扔出去,结果搀扶住用力的一刻,却像搂着了一块大石头,纹丝不动。
“李叔叔,西天天穹山,不语老和尚,您忘了吗?”褚夜郎望着李月逢走去的背影厉声说道。
李月逢听到这句话的一刻,浑身仿佛哆嗦了一下,但是却又没有停下。
褚夜郎轻哼一声,骤然惊起,身旁的两个护卫可就遭殃了,两人直接被甩飞出去。
褚夜郎作势便要冲进府中,却被更多的护卫围了过来。
“小伙子,命重要啊,咱没这福气就别强求啊。讨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方才七十岁的老大爷张着嘴巴露着一口黄牙,气喘吁吁的劝道。
“谢啦大爷,那您可得看好了,做人呐,最重要的得言而无信了,是他们不实在先,老和尚说了,不听话就得教训。”褚夜郎说完,浑身散发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
“不诚实的,老和尚可不太喜欢哟!”褚夜郎暗自嘀咕。
这一列护卫对付普通人可没太大问题,可对付世间修行者,那就是螳臂挡车了。褚夜郎呼吸加快,身晃虚影,一个箭步便到达一人身侧,一拳便将其猛击在地。身旁的伙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被褚夜郎肘击晕倒在地。
这列护卫哪知此人如此难缠,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同伴,一时间竟然不敢向前。
就在褚夜郎想要步入府前门槛那一刻,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剑意自后背而来。好快,轻晃虚步躲开,紧接着褚夜郎手中赫然多出来一把刀。
不同于往常名刀,毫无锋芒,甚至有些许斑驳锈迹。
偷袭出剑那人望着褚夜郎:“一个刚刚踏入明心境的人,就敢在这里撒野?”
此人正是冯殊带来的门客,今日大喜日子,却被这小子打搅了。冯殊说了,要么他死,要么你死。所以剑客选择的是对方死!所以一开始他就选择了偷袭!
“小子我看你是来错地方了,好不容易从三省踏入明心。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是不容易了,到这里来撒泼,后果你可知道?”
褚夜郎冷哼一声:“你不是我的对手。”
但凡世间修行者,三省以纳天地气运。三省便可明心,心生天地,自成万象。明三尺之意,便可通天地一念。继而往上与神明同行,上天入地,御剑而行,凝神千里之外,不在五行之内。最终叩问天命者,更是大道,永生无极。那传说中的九九归一更是万中无一。
而眼前的这小子仅仅只是刚踏过三省境,自己可是明心巅峰期。胡说八道什么,简直是口出厥词。持剑门客心想,使出了自己成名之招驾剑东来。
这招不难,却也不简单。集气运于剑锋,剑走偏激,于电光火石之间刺出。
“小子、受死!”
在场所有人只见有一剑自天上来,普通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尚且有一些修行者在现场一声惊呼:“架剑东来,东吴剑客梅宿清,想不到此人一直隐匿于郡守府,听说此人的赏金可是高达足足一万两黄金。”
尚有看清路数者心叹这小子不走运,竟然遇到了梅宿清。可紧接着后面的一幕令所有人咋舌。
褚夜郎盯着梅宿清不眨眼,在他的剑离自己只有一寸左右。他轻轻笑了笑,于原地跳起,以一个外人看来诡异的姿势,越过梅宿清的人身,右掌张开从后一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怒吼一声:“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所有人都傻眼了,梅宿清就这样被这人单手于空中抡起,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甚至连一声喘息都没有,直接晕死了过去。
褚夜郎没有继续理会,而是看着府中进去的李月逢说道:“想不到堂堂凤栖城李城主竟然如此厚脸皮。说不认账就不认账!”
城主府已经关上,也没有人出来在理会褚夜郎。
“小伙子你这是运气好,既然李城主没有找你麻烦,你就赶快走吧,别后面有人出来找你麻烦。城主已经放过你了,人家那郡守儿子可不是吃软饭的,今天是人多大喜事,不好找你。你呀赶紧走吧,人家定会秋后算账的。”七十岁的老大爷分析起事情倒是头头是道。
褚夜郎连道几声谢谢,也没有说什么。 离开城主府前,褚夜郎回头望了一眼那李府门匾,轻声道:老和尚啊老和尚,你呀还是有看走眼的时候。
府内李月逢和冯殊并肩而行:“这事侄儿别放在心上,今天可是大喜事。香儿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你暂且喝茶,我在派人去催促一番。”
“李叔叔,不着急不着急。”冯殊连连劝住。
李月逢呵呵一笑挥手让下人准备,自己走进了一旁的书房,紧接着出来一位管家,在李月逢耳旁不知说着什么。
李月逢听完面色冷凝,沉思一会轻声吩咐了管家几句。
入夜时分,李府后门,有一身影钻出,佝偻着身子,朝着夜色中走去。
戌时时分,李府灯亮如白昼,其宴厅更是载歌载舞。皆是为了迎接这远来的贵客,而特意安排。
而后门处,管家丁伯领着一人从夜色中回来。看神色那人一万个不情愿,像是别人欠了不少钱似得。到达侧房管家吩咐下人端茶上点心,便吩咐一声让等着便掩门而去。
此人正是褚夜郎,离开李府后他便找了一处旅馆住下,不料李府的大管家丁伯找上门,说是李月逢邀请自己上门。思索再三,得去会会这奸诈的老狐狸,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褚夜郎打量着这仅为侧室的房间,清香檀木,精雕窗花,渍渍称奇,这李城主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富的流油啊。
好一番苦等,哪里有客至而主还没到的说法。这期间褚夜郎纹丝不动的坐着,大管家丁伯也曾偷偷的来瞄了两眼。褚夜郎皆是没有道破。直到两个时辰后,一位身披貂裘,围着大红袍子的妇人敲门出现在房间内。
看这穿金戴银,头顶一支宝石钗更是奢华至极,看这架势在府内地位绝对不低。
褚夜郎起身依照规矩作揖:“见过夫人!”
妇人倒也不说话,左右走动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轻声开口:“你来自天穹山?”
“正是!”褚夜郎不多话,抬头和妇人直视。
“不语老和尚是你什么人?”
褚夜郎转念思索一番,轻声回道:“亦师亦友。”
“你想娶我们香儿?”妇人走到一旁坐下。
“不是我想,是有婚书在身,老和尚说了,得负责,我是来履行承诺。”褚夜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好一个责任!”妇人的声音加大了些许。
“那我告诉你,我们李家不需要这样的责任,也不需要你来履行承诺!”此时的妇人已经有几分怒色。
褚夜郎面带微笑:“想必您就是李夫人吧?婚书上可没有写您李夫人的名字。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说不承诺就不承诺了?难不成您要忤逆祖宗?”
字字加重语气,字字珠心。
“你、、、”李夫人气的拿起茶杯就想砸下来,好在被一边的丁伯抢住了。
“不管是您还是李城主来,我褚夜郎给出的话都是一样的。这婚约不是我立下的,可是祖宗立下的。老和尚说了,全凭我做主。本来我想着今天过来就算了,现在不好意思,我褚夜郎赖着了,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褚夜郎指着李夫人的鼻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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