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欲盖弥彰（2/2）

“别特么说什么皇后，你说的那是皇后？那是奴隶！”夏檀儿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我夏檀儿可以死，但绝不当奴隶！”

萧齐然凶狠地看向她，“这可由不得你！”

“你可以试试？”夏檀儿轻佻地笑起来，“我这个人，不怕死。”

“‘世界上最宽阔的东西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容兮忽然笑道，“就像你说的……雨果？”

夏檀儿抬头，看向容兮，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心灵的痛苦更甚于肉体的痛楚’——贺拉斯。”

她勾唇轻笑，被愤怒与仇恨渲染的凤眸里竟而闪过一抹温柔，苍白的脸上洋溢自信，缓缓开口。

“有人可以折磨我的肉体，我可以流尽鲜血、受尽折磨、听尽嘲讽，但我的心灵永远自由，永远不会丧失自我，所以……我不怕死。”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有一天，我会因为流血而胆怯，因为折辱而悲怆，因为嘲讽而惊惧，我的心灵便遭到了彻底的摧毁，我的自我就此丧失，我将成为毫无精神的木偶，我不再是我。与其如此，我将主动迎接死亡，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萧齐然心下一慌，面上依旧冷厉，“你想死，也要看看朕答不答应！”

可一个人要死，方法总是很多的。

夏檀儿仿若未闻，只对容兮道：“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不要为我伤心，那证明我一生有始有终，我的心灵永远自由。”

容兮深深地看了眼萧齐然，而后对她道：“我懂，我为你高兴，然后笑着送你离开。”

夏檀儿这么聪明的人，明明知道跟他说话、接触甚至对视都会让萧齐然发怒，却还总是毫不避讳。

她不傻，这么做对她没有好处，却为何几次三番总要如此，只是为了帮他吗？不，也许萧齐然自己还没察觉，夏檀儿也没有察觉……

她在无意识地刺激他，有意识地逼着萧齐然习惯、适应甚至了解她的脾气秉性。

但萧齐然这个人，早就被嫉妒蒙了心，做出的事却一件比一件伤人。

或许铲除夏家的杀伐狠辣让他有些失控了，他都没发现自己的固执己见有一个深刻而浅显的原因，欲望和毁灭的元凶。

他喜欢她，所以痛恨她的排斥，厌恶旁人的接近，可他又无法这么快适应她的独树一帜，他又急又乱、心绪驳杂，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所以，做出了这么幼稚又可笑的事，犯下了夏檀儿最无法容忍的错误——毫无尊重！

萧齐然脸色铁青，他烦透了两人之间的这份默契，容兮从头到尾都没有因为夏檀儿的归属而嫉妒或是嫌弃，他根本不关心那些，平静得好像可以全盘接受夏檀儿的一切决定。

而他自己，明明手中握着海量的理由去讨伐敌人，如今反倒夹在当中，听不懂他们那些所谓的“至理名言”，人生而束缚，何来自由？怎么他好像倒成了无理取闹的小人？

但容兮为什么说得出那些话，为什么可以说出“笑着送你离开”？

直至让人将他送出皇宫，萧齐然阴沉着脸离开了凤栖宫，莫名感觉到了几分狼狈，他得到了一夜春情，却始终不明白夏檀儿在坚持些什么。

跟着他有什么不好？死亡又有什么好？乖乖当她的皇后，静静守在她的凤栖宫难道不好？一辈子衣食无忧成为人上人难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