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祸国妲己（2/2）

萧齐然默然不语，半晌乃道：“这件事想必凤栖宫已经知道了……”

他没说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只是觉得夏檀儿说不定已经知道了春申宫的事，他应该去看一眼。

但去看一眼又怎么样呢？是安慰？还是嘲笑？或是过去嫌弃她就会惹麻烦？他心知自己的状态不对，却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也不愿意为“不喜欢的女人”多想。

他喜欢的是伊兰姗，记忆中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纯粹、温柔的伊兰姗，而不是那个整天就像凤凰一样嚣张艳丽、又像梧桐落叶一般清冷孤高的夏檀儿。

不是喜欢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决定被人误会，仅仅如此而已。

深吸口气，萧齐然没有再细想，脚步始终坚定，来到了凤栖宫门口。还未入内，就看到了那像是燃烧的凰羽一样突然从宫墙里飘摇而上的星火银河。

“是孔明灯，好多的孔明灯！”徐德惊讶。

萧齐然有些恍惚，抬头看着那如倾斜流光一般逆流而上的孔明灯，许久，收回视线，迈步而入。

散开的宫女值守两旁，仅有的一站孔明灯被夏檀儿轻轻抬着，不同于上方那些明黄色的孔明灯，夏檀儿手中这盏灯是火红的、艳丽的，展翅的凤凰高扬着脖颈，绚烂的羽毛背着漫天业火。

夏檀儿的脸就在那通红、朦胧的火光旁，穿着同样深红色的、仿若嫁衣般的扩袖长裙，笑靥如花，迷乱了人心。

萧齐然突然回忆起她坐在凤撵上，穿着尊贵的火凤嫁衣，举着孔雀十二花翅扇，挡住了明艳动人的脸，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很美，很惊艳，可他那时无心欣赏，满心烦闷。

她盈盈带笑，就像今夜，莫名的开心，一垂眸、一眨眼，都带着融融暖意和春色，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忍不住放软了声音，“……你在干什么？”

仰着头的宫女这才发现了她，纷纷跪在地上行礼，深怕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

小乔与全德也放下了手中的孔明灯，只有夏檀儿还站着，就像那些大臣所说，她素来是“以下犯上、离经叛道”的，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平等。

见到萧齐然来了，她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但大约现在心情极好的缘故，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突然板着脸，而是挑了挑眉，“你自己不会看？”

若是旁人这样说，早就被呵斥了“放肆”。

可她是夏檀儿，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所有人都如此认为。

萧齐然能察觉到她的好心情，莞尔一笑，抬了抬手，屏退左右，上前看着那盏特别的孔明灯，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凤凰，“画得不错，怎么突然想起放孔明灯了？”

“闲得无聊呗，”夏檀儿冷哼一声，“我看近来挺倒霉，放放孔明灯去去晦气。”

“你也怕晦气？”

“谁不怕晦气？”夏檀儿瞥着他，“你又来干什么？哦，该不是来看我这个祸国妲己的吧？”

萧齐然脸色一黑，“胡言乱语，谁说的？！”

夏檀儿微惊，嘴唇动了动，“……又不是我说的，你冲我吼什么！我才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