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灵海幽光（2/2）

但它所散发的那股光亮，却又如天地间的中心，除却它，一切变得毫无光华。

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江小枫，艰难的收掉法印，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老头子，这就是你所说的幽光？三年了，老子可以重见天日了啊......”

“我终于可以重见光明了！你说过，若是我修炼出识海泛幽光，便可以摘下这黑布，李老头，你看见了吗，我终于成功了。”

他激动的双手，颤抖着伸向脑后，缓缓的摘掉了蒙在眼前的黑布。轻轻的揉了几下眼睛，眼皮微微的跳动了几下后，竟然慢慢的睁开了。

他伸出左手，挡在自己的眼睛前面，哪怕是夜晚，星光都变的似乎有些刺眼。毕竟这是他三年以来，第一次睁开双眼，再微弱的光芒，他都得需要适应。

老头子，当年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直到今天感受到了这股幽光之力，我才知道，只有闭上双眼，才能更彻底的感悟天地万物，才能真正的去感受万法至理。

江小枫紧紧的握住双拳，难以自持的轻微颤抖。

装瞎的这三年，让他看透了人间冷暖：那一幅幅丑恶的嘴脸，险恶的用心，即使没有眼睛，他的心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真实。

他轻轻的伸出右掌，脑海中的那团光微微一闪，犹如能号令天下灵气一般，只见以他右掌为中心，天地灵气骤然开始凝聚：

“破！”

一掌打出，三米开外的一颗树干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的深洞。

没有依靠自身任何灵力的催动，只是依靠灵海中的那团幽光，便能调控天地灵气做到如此地步。

在看到这样的力量后，江小枫也变得有些激动。

如果刚才他驱使灵气的时候让旁人看到，绝对会大跌眼镜，把他当做异类来看。不炼化灵力，只驱使灵力，这种方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好在方家的人都认为他是个瞎子，也没人关注过他，更不知道他修炼了这么稀奇古怪的古法。

老头子曾经说过，如果修炼出幽光，只要持续不断的修炼下去，调控的灵力甚至可以比肩开灵境的修者。

可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一般的修者，不都是从筑灵境开始修炼，然后是通灵境，再往上就是化灵境。而这幽光境，是个什么鬼？

他又仔细感受探查了一遍识海中的那团幽光，发现他除了能帮自己调动些许的天地灵气外，也没有任何作用了，甚至不能帮他吸纳和吞吐灵力。

忽然间，他似乎心有不甘的想起了什么，双脚猛地一跺地面，丹田之处微弱的灵气漩涡猛然转动起来。

他暗自运转《灵源诀》，这是修士修炼的最基础入门法诀，能够帮助修士凝聚天地灵气，汇集于丹海之内，提升自身的修为。

很显然这种修炼方法与他方才修炼的古法完全不同：修炼古法要求感悟天地万物，在识海中凝聚幽光，从而外放感知之力，驱使天地灵力为己用；

而他此时所运转的法诀，是这个世界所有人的通用修炼方法，将人的身体作为炉鼎，引天地灵气灌体，通过特定的功法，将其化为自身力量，最后炼制成灵力封存于丹海之内变成本源灵力，从而衍生出强大的术法。

一个是识海，一个是丹海，修炼方法截然不同。

他之所以此时运转《灵源诀》，只因对自己的噬灵体心有不甘。虽然他平时不说，但是不能炼化天地灵气的无力感和别人的嘲笑，总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虽然修炼了诡异而古老的古法，但在他看来，也只是能增强自己的感知力，驱使天地灵气而已，并不能化天地灵气成为自身的力量。

那种无法掌握力量的感觉，让他觉得仿佛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一般，总是没有安全感。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想放弃修炼功法。

随着《灵源诀》的运转，天地间的灵气，开始逐渐向他汇聚，直达他的丹海之内。

就在灵气快要被丹田之处的灵气漩涡炼化时，他的周身突然一阵紫黑光芒闪过，体内庞杂的灵力犹如泥牛入海，顿时之间消失不见，只有微乎其微的灵力被炼化吸收。

“唉！”

他一拳重重的锤在地上，尘土四溅，不甘心的叹了口气：

“这该死的噬灵体！吸纳再多的灵力都会被吞噬掉。哪怕现在筑灵三阶的修为，也还是因为之前吃了碧彤偷给我的丹药......”

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银河之上，星光璀璨，但心里却是极不舒服，那种无法掌握命运的无力感，让他心有不甘。但是又转念一想：

“算了，毕竟老头子另辟蹊径让我修炼了古法。目前虽然不能修炼任何灵诀，但是最起码还可以通过吃丹药提升我的修为，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忽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但是又摇了摇头：

“还有机会，李老头让我寻的那样东西，此时还不是时机。”

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从外面传来。江小枫感知之力已达到了幽光境，他们的窃窃私语自然听了耳朵里：

“飞鸣哥，咱们真要是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屋子，万一他们要是死了，你说方文鸿他们一脉会不会杀了我们？”其中一个少年略显胆怯，低声问道。

“怕什么！这两个贱种早就该死了，硬是赖在咱们方家不走。就算咱们犯了错，族里的长老最多关我们几天禁闭，难道还能把我们打死不成？哪怕我们是旁支的弟子，但最起码姓方，总比哪两个贱货的身份来的高贵。”

另外一个叫做飞鸣的少年，虽然略有紧张，但却是满脸骄横，一脸狠意。

他身旁另外一个少年道：

“飞鸣哥说的没错，只要今天我们把他们的房子烧了，子真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奖励我们，几粒清心丹是少不了的。再说了，未来子真哥的父亲是要做家主的，怕方文鸿做什么？”

三个躲在暗中的少年，左手中各持一个火把，右手拿着火石，正悄悄的向江小枫所在的院落摸进。

江小枫苦笑一声：我们的命真够贱的，三个旁支弟子，就想要了我和妹妹的命，还命真是贱啊！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气色如常，面若寒霜。愈发觉得这个世界的残忍，当你一无所有时，无论是谁都想来踩上一脚。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呐！

一道微风吹来，拂过暗处三个少年的面庞。他们虽然干过不少损事，但是晚上来烧别人房子这事儿，还是头一遭，免不了心里一阵紧张。

就在他们终于下定决心，将火把点燃之时，一道黑影却突兀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沉声道：

“几位半夜大驾寒舍，有何居心？”

原本他们就做贼心虚，在听到江小枫的声音后，三人被惊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透过夜光，一道消瘦的身影站在了他们面前，眼眶上的黑布随着微风来回摆动。

“你......你你是江小枫？”

江小枫冷笑一声：

“你们半夜来到我们家，还问我是谁？”

听到果然是江小枫的声音，确认是的确是本人后，叫做方飞鸣的少年里立即恢复了勇气，毕竟在他眼里，江小枫只是个筑灵三阶的垃圾。

他站起身道：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要怪就只怪你白天得罪了子真大哥，谁让你不自量力！”

江小枫哼了一声：

“你们还真是几条好狗！”

“你这个筑灵三阶的垃圾，竟敢骂我们？”方飞鸣顿时气血上涌。

“别跟他废话，一起上，让他知道在方家谁才是真的主子！”另外一个少年没有任何废话，身形一转便欺身上前。

在他眼里，距离这么近，再加上他是瞎子，这一击应该必中。毕竟自己已经是筑灵四阶，论修为他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眼看这一拳冲着江小枫面门而去，就要得手之时，忽然这少年感到眼前的灵力仿佛停滞了，就像是陷进了沼泽里，无论如何发力都丝毫不能动弹。

“你......”那少年又惊又怒，话还没说完，只见江小枫右手结出一个法印，轻轻一推。

“嘭”的一声，那少年的身子顿时如遭重击，惨叫一声弹飞了出去。方飞鸣心中一惊，这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任人揉捏的江小枫吗？

来不及细想，他给对面的少年使了一下眼色，那少年立刻会意。两道身影，左右开弓飞身上前。

江小枫却浑然不惧，双掌猛地合十，识海中那团幽光顿时大亮，以他为中心的灵气，瞬时化作了一个气旋将他包裹在内。

方飞鸣与另外那个少年无论如何用力，都突破不了这个灵力组成的漩涡。

“不可能啊，他只是个筑灵境三阶的废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难道说他突破到筑灵七阶了？但是没有理由这么快啊！”

没等他们反应，江小枫轻喝一声：

“给我滚！”

一阵爆鸣声响起，两个少年被气旋产生的气波，轰的飞出去老远，嘴角霎时间溢出两道鲜血。

此时三个少年躺在地上，看着缓缓走来的江小枫，心中既恨又怕。

方飞鸣抹了抹嘴角的一道鲜血：

“江小枫，你想做什么？”

江小枫冷冷道：

“告诉你们的主子，今日我暂且放过你们，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痛下杀手。滚！”

“你......”

方飞鸣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被另外两个少年搀扶起来，开始往后飞速退却。可方飞鸣似乎心有不甘厉声骂道：

“你这个废物，给我等着，子真哥不会放过你的。”

随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江小枫冷笑一声：

“方子真吗，让他来好了！”